此刻的司雪衣正因被人设计坠湖又染上风寒而心情极度的烦闷,忽闻这女人在她面前张牙舞爪的话语,让她瞬间黑了半张脸,指尖一根明晃晃的银针露出了尖尖角。
宗翰早已换了衣衫,笑着上前合上她的粉拳:“别这样,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你觉得,本座来这里是为了发财?”
司雪衣的不耐烦眼神让宗翰明白,今日这魔女算是要发疯了。
他急急走到芹娘身前:“我说你也别扛着了,就老实交代吧!”
“我交代什么?谁知道染香那个不得好死的东西都做了些什么昧良心的事情啊!天可怜见的,我当初可是好心一片收留她,你看她……”
女人太过明显的演戏成分让宗翰不觉轻轻摇头,司雪衣却早已没了耐性,她抬眸看向乱糟糟的妙音坊,“都抓回去详查。”
“啊呀,不能啊,你们不能这么做,凭什么我们什么事儿都没犯,就要被你们抓回去?”
芹娘一边叫着,一边烘托氛围,引起那些对妙音坊的瘦马垂涎三尺的男人的联合叫骂。
一只茶杯嗖的一声擦着芹娘的面颊而过,一股冷意,触手淡淡的血丝在指尖浮现。
芹娘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椅子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娃娃阴沉着一张脸跳了下来,蹲在她的面前:“你问凭什么?就凭染香那女人企图谋害本座,你可知,本座之性命,攸关我大晋天下,你担待得起吗?”
嚅嗫着嘴角,从不曾觉得一个三岁的娃娃会如此可怕,芹娘浑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了几下,张了张嘴:“染香犯的错,与我妙音坊有,有什么关联?”
“本座就怕,这妙音坊中有她的同谋,将你们带回去,也是为了你们的人身安全,钟大人,还愣着做什么?本座的话没听清楚?”
斜睨的视线始终没有温度,背在身后的小手摩挲着相互的指尖:这个动作以前的司国师也经常做……
赫然回过神来,钟振轩再次无比肯定,眼前的这个娃娃,一定就是司雪衣司国师的女儿……
几个大理寺的官差在钟振轩的指挥下,从地上强拉着芹娘起身,却忽然听到院落外面传来一声老气横秋的虎啸:“何人在此放肆?”
司雪衣半挑着卧蚕冷眸,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来人。
老者也是一脸迟疑震惊的看着司雪衣,却始终不见他躬身施礼。
他傲慢的捻着胡须,另一只手在身后,沉吟道:“老夫还以为是何人在这里放肆,原来竟是娃娃国师,不知你不在宫中喝奶,出来做甚?”
丞相这个老东西是日子活得太过潇洒了?连她司雪衣也敢揶揄嘲笑?
想到这里,司雪衣也梨涡深陷的咯咯乱笑:“本座也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刚刚死了儿子的丞相爷爷啊!我说你不在家中替你儿子招魂收幡,竟然跑到这里来,你家夫人知道吗?”
素来,妙音坊虽比那些花街柳巷的名声要好些,但也终究不过是京中官宦狎笑玩闹的地方,他一个丞相到此,脸面上的确有些过不去。
老脸像是番茄一般酱红,张丞相狠狠的盯着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很是倚老卖老的呵斥道:“小国师,不说老夫之事,你一个才三岁的娃娃到这种地方,难道就应该了?”
“当然……应该,本座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在帮你丞相府追查残害公子的凶手;难道说,丞相不该拜谢本座吗?”
“拜,拜谢?小小娃娃,可知你信口开河的是什么意思吗?你来查案?一个三岁的孩子,你能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