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说话的内容轻松,但语气可不像看玩笑,很严肃。他人以标准的礼仪相继告别,房间里最后只剩下了他和克蕾奥诺亚两个人,还在座位上。她没有离开,他也觉得自己离开不大合适,应该陪她一会。
她沉默着,没有开口,好一会之后才睁开了眼。
「很抱歉,但我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可能,会耽误一些时间。如果你愿意,可以待在房间你,考虑一下这几天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出什么事情了吗?」
「很糟糕。」她掐着自己的手指,略作思索,「还好是现在,时机最好。他们暂时都不会知道,抱歉,我有些心烦意乱,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我不会说出去。」
「我失踪的一名禁卫找到了。」克蕾奥诺亚直视着他,比起压迫,比如说是在寻求支柱,「布莱克·奥尔丁,昨天傍晚就开始联系不到他,时间太敏感,我差点以为他去投奔了别人。」
弗雷恩小小地咳了一声,这是个有些意外的名字,但总的来说,自己的反应还是很小的:「发生什么了吗?听你的说法,他没有投敌?」
克蕾奥诺亚看他的反应不错,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一下子换成忧虑,面有愠色:「他倒下了,重伤,深度昏迷。因为很久才有人发现他,伤势恶化的很严重。」
她举起手边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杯子,以有些豪放的姿势一饮而尽:「应该说,判断是晾了一夜,没死就是奇迹。我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应该高兴才对。」
「但是,这里可是王宫。昨天晚上那一遭就已经……我刚才听到他在塔楼边的草丛里躺了一夜的时候真是震惊的有些。」她回忆起自己刚才情绪外露的表现,面色赧红。
「塔楼?」
有些费力的解释了半天,克蕾奥诺亚费了点力气才让弗雷恩明白她在说什么,那是王城一角的,算作瞭望塔的东西。早上花匠在下准备工作的时候才看见他在草丛里费力的呻吟。身体濒临极限,如果再晚上一点,可能他就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就可能咽了气。
「实在是……」克蕾奥诺亚无力地喃喃,「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要去敦促他们早点处理好这件事。连带昨天晚上的份一起处理好。」
「会不会和昨天晚上,袭击我的那群人有关?」弗雷恩略有些试探意味的提议到,他对有这个名字的人印象不好,但这不妨碍他做些什么。
「有可能,所以呢?」
弗雷恩觉得,可能是因为冲击过大,克蕾奥诺亚的反应很有些迟钝。昨天早上鲁提雅的样貌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又忍不住回想起来。
「唔?」
「嗯,抱歉。」听到询问,他清清喉咙,「我也想要去看看,我想要知道,如果他找到我的话,我应该做什么才反制。」
克蕾奥诺亚的表情有些拘谨,消极意味上的否定着:「如果真的让他冲到你的面前,那说明的就是我们失职了。」
「但是……」
「但是,我也明白,你也不会就此放弃,你会做好万全的准备。反正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你就跟我一起过去吧,现在就走。」
弗雷恩点点头,跟着她出了房间,在偌大的王城里绕了几圈,到了外侧,朝着一角走去,那是座旧上许多的塔楼,有不少人在外徘徊。理应比平常的看守还要严一些,但也无法判断。
顺着低矮的灌木和细碎的石子路往里走了一点,便看到了一处塌陷的很厉害的灌木丛,抬头向上看看,没有窗户正对着这边。所以即使掉下来,也只能是从最高处,约有六七层楼高的位置摔落。
如果真的是那种高度,的确很厉害。
他一边在内心感慨感慨着,一边再度垂下头,空气有些潮湿,呼吸都有些堵塞,因为晒不到太阳,也有些阴冷,克蕾奥诺亚严肃地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能听到远处的小声交谈。
交谈声一下子离他远去,消失,阴冷的感觉更重,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到了那个,不如说那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跳进他的视线。
一把匕首,末端沾着血的匕首,金色的刀柄,银色的刀刃,嵌着澄澈的宝石,就躺在一边,没有人碰。
他吞下口水,喉咙深处发出咕咚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