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师傅,法律程序上能不能解决她这个事情?该我赔偿继续赔偿,我这儿不是正凑钱的了,她不要三番五次来折腾就行……载没完没了的,哪能行了。”
“咋解决?她装疯卖傻,法律能判神经病?”廖民警将屁股往床里边一斜,又准备躺下。
“哎,哎,廖师傅,你要不现在跟我走一趟,又堵在家门口了。”
廖民警没吭声,张全胜站着不挪地方。
“叔叔,你跟我爸去一趟吧,那个女人打我妈呢……”门外传来一个小姑娘略带哭腔的话音,听着有点可怜巴巴,是张和和跑来了。
“二虎,出趟警。”廖民警无奈地弓起身,使劲提上一口气,向里屋招呼一声。里屋一直躺着的另一个年纪略轻的民警走出来,从衣架取上大沿帽,两人一前一后往张全胜住的大院赶去。
“老张,以后说话痛快点!”廖警察回过他的麻坑脸,补了一句。
“疯老板”正站在院墙外语无论次地谩骂。冷眼看一下她的样貌,五官长得大小得当,比例协调,还长得一副大双眼皮,可惜被她用邪浑的神情毁掉,全然没有一点风韵。顶着一头没有捆扎的乱发,额上一对散淡的眉毛,朝着不同的方向杂乱生长。
张全胜刚跟随着两位民警刚进院子,就听到院子里一片闹嚷声,张全胜心里觉得怪异,一会儿功夫咋又招徕下这么多人?原来,那“疯老板”今日有备而来,骂完上半场后,发起突然袭击,冲进张全胜的家里,进屋后就乱砸乱摔,把地柜上摆的一对景泰蓝瓷瓶摔得稀碎,墙上的相框扯下扔在地上,玻璃裂成一片雪白。那相框里镶嵌着解珍珠和蔡子箴的五寸遗照,蔡玉梅看着父母双双被掷到地下,解珍珠平静的脸垫在疯老板的大脚板下,被踩出一片黑污……她奋力一推那女人,想抢起相片,可“疯老板”人高马大壮实如牛,哪里抵得过她,头上被她狠狠地捶了好几下,眼看她公然施暴,有几个邻居挺身出来阻挡她,可她是女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只能瞅机会拉住她两条胳膊好把她控制住,几个男人竟然撕拽不过她,几下就被她甩脱,外面来看热闹的年轻小伙子们看她往哪跑,就哄笑着在哪堵住她。眼看着谁也敌不过这大个疯子,张平平哭着让妹妹去派出所找人,自己混战在里面,也不知道是在挨打还是在帮忙。外面的人闻信都往院里跑,一会儿就聚下一片,把过道塞满,后面的人抻着脖子往里挤,前面的人直躲闪。有看不见热闹的人踩在炭堆上看,被白奶奶大骂“灰猴们!炭垛也给我踩踏啦!有甚好看的了!”“哎,娃娃们往里挤甚了挤,踩死你们呀!”正在和面的娜娜妈沾下满手白面出来,吓得她不敢乱动,面已经在手上结成干痂。有不嫌事大的人嚷嚷起来:“都躲开点啊,小心她掏出黑武器!”
张全胜和民警走进院子时,正赶上这乱哄哄的当口,廖民警和二虎民警也对抗不了“疯老板”,她力气真的很大,像头发疯的野兽,似乎眼前的一群人合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哎!警察来了!”廖民警先大喝一声,看看能不能震住她。她一瞅两个民警,立马就地躺下,两个民警趁机招呼众人把她揪扯到摩托车上,疯老板在车斗里边乱踢边吼:“你们欺侮农村人了!警察欺负农村人了!”二虎逮个空给她锁上铐子,这才算控制住。拉到派出所,刚进屋她就往下褪裤子,民警们没办法,又把她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