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明媚，风来影动，也拂过她空荡荡的衣袖。

灵姬静静站着，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势，眼神随着愈发灿烈的日光而黯淡下去。

有宫人悄悄抬头看她，见她拢起衣袖，收回视线。

“都散了吧。”

宫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这就算了？

灵姬低眼，扶着采荷往回走，只在下台阶时踉跄一下。

“公主……”

采荷担忧地叫她，灵姬摇头，笑得很勉强。

“那我们以后都听摄政王的？”

“也得听公主的，公主这般受宠，以后肯定是皇后。”

“宠有什么用，还是得母凭子贵，听说摄政王和公主有一段时候了，怎么还没消息？”

宫人们的议论翻过宫墙，断断续续飘入她们耳中。

采荷神色一厉，扭头就要去教训人，却被灵姬拦住。

“公主！”

采荷有些着急。这些宫人向来捧高踩低，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后人人都会怠慢灵姬。

灵姬却摇头，眼神无声变幻。

他们说得没错，母凭子贵。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道理？

换牌匾一事非常顺利，褚行瑜晚上过来时心情极好，亲手伺候灵姬用了晚膳，还与她看了一会儿书，才将她抱上床去。

采荷候在外头，听见里头的响动，心里有些不安。

她只知道灵姬有了盘算，只怕灵姬横了心要刺杀褚行瑜，惹来杀身之祸。

纵|情的声响倏地停住，褚行瑜像是在说什么，采荷竖起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一些，却见褚行瑜拉开殿门冲出来，看见采荷在门口发愣，便吩咐她：“去请太医！”

采荷顿时慌了神，探头往里一看，就见灵姬披着褚行瑜的外衣，俯在床边干呕。

种种蛛丝马迹在采荷心中编织汇集，现出一个令她胆寒的猜想。

褚行瑜见她还呆站着，斥道：“还不快去？”

采荷如梦初醒，连忙奔去找太医。

她走之后，褚行瑜检查了所有门窗，确定都紧得密不透风，这才坐在床沿，轻抚着灵姬的后背。

他的语气难掩兴奋之情：“刚才吃坏了什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虽这么问，手掌却已经覆上了她的小腹。灵姬摇摇头，惨白着脸要躺回去，却被他抱在怀里，生怕她在锦绣堆里磕坏了。

太医很快赶到，依旧对满室凌乱视若无睹，给灵姬诊了脉，便请褚行瑜出去说话。

趁着这个空档，采荷抓着她的手，颤声问道：“殿下，这到底……”

灵姬用帕子擦了嘴角，虚弱一笑。

“还看不出来么，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