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还是很在意,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我握紧秋千的绳子,低头用脚戳起了沙地。
戳了几下鞋子里就进了不少沙子,但我不想站起来。
感觉……好累啊。
好想和冬狮郎说话哦。
“你一个人傻坐在这干什么?”
咦?我这是相思成狂了不成,怎么听到了——不对!
循着声音猛然抬起头,在公园的入口处,我看到了那头熟悉的银发。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即使背着光,我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一定眉头皱了起来,摆出一副看上去稍微有点严肃,比同龄人显得老成许多的神情。
说起来,虽然都是绿色的眼睛,山姥切的双眼是碧青色的,而他的则更沉,逆着光会像是冬天的松柏,有种冷冷的感觉。
“发什么呆呢?”
“啊,就……为什么你会……”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冬狮郎已经走到了秋千前,他低头看着依旧坐着的我,叹了口气:“给你打电话发短信都不回,我担心就过来看看。结果那个金发的家伙告诉我你出门了。”
原来是被被,哦说起来,我出门去见侦探社的人的时候好像确实忘了拿手机。
“我下午出门忘拿手机了……对不起。”
虽然道歉了,但他的表情却没有放松。“怎么了?”
怎么了?
“……我……”
喉咙发出奇妙的声音,眼睛变得模糊,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想说很多话,结果嘴巴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奇怪的音节。
“呃……我……”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那种看什么都像是隔了一层雾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内脏都被绞起来了一样得难受,我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
好想大声喊叫,砸碎些什么东西。讨厌死了,难受死了,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妈妈真的是因为我才死的吗?
我到底是什么?
我低下头想用手擦眼泪,冬狮郎则忽然蹲下了身——
替我擦掉了遮挡视线的眼泪。
他没有皱眉头,也没有笑,而是很认真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等我再冷静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公园长椅上了。中间的那几分钟感官和记忆都变得很朦胧,只记得自己哭得声音很大,眼泪流得很凶。
而冬狮郎则轻轻地抱着我,什么话也没说。
“冷静下来了?”
“嗯……”我接过对方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饮料,“我今天,其实是去见父亲了。”
“这样。”
“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他哭的。”
眼泪已经干了,眼睛却又涩又胀,估计已经哭肿了吧。
“他说是我害死母亲的。”
刚从贩卖机里拿出来的水凉冰冰的,让我太阳穴的胀痛感减轻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松快起来。
“其实我是不相信的,但以前吧,看到阿姨和三郎一起的时候我也,我也会羡慕。”
羡慕三郎能有个妈妈。
“刚才也是有点……咳……有点不理智,想到如果真的是自己害死母亲的话该怎么办。”
阿姨知道这件事吗?如果我真的是怪物,真的有奇妙的能力,真的杀死了她口中温柔的姐姐,她会害怕吗?会恨我吗?
还有母亲,她……她会不会后悔生下我呢?
公园里静悄悄的,远处汽车驶过街道,发出了奇妙的杂音。
“现在眼睛都哭肿了,一会儿回去大家又要担心了吧?”
“我不这么认为。”
“诶?”
冬狮郎拿着手机,坐在我身旁,微微向后靠了一下:“刚才那个金发的付丧神在门口告诉我,你出门的时候心不在焉。他说你大概还是有些伤心,希望我来公园找找。”
山姥切……
“那是你的近侍刀吧?”
“嗯,山姥切国广,是我的第一把刀。”也是陪伴我最久的家人。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其他的人不可能感觉不到。但刀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跟在主人的身边。除非你自己放弃他们。”
“……”
“还有,那家伙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必须自己去调查,偏听任何一方都可能会不准确。”
确实是这个道理。
“……总觉得我被你教育了。”
“嘛,你要是能听进去的话最好。”
我被他顺竿爬的回答逗地笑了一下,心里仅剩的郁闷也消散了。
“那在眼睛消肿前,你能陪我在外面逛逛吗?”
“可以啊。”
说完,冬狮郎站起身,朝我伸出手:“走吧,你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