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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素兮宫外传消息 离若廊下讥嘲讽

“虽然查出幕后乃羌族余孽,然则却没有找到宫内的细作。还连累了宁王,”青鸾故意看着素兮,说道,“希望你以后,可以安分守己。不再惹事,不然可就并非拘押浣衣局这么简单了……”

黄昏日落,彩霞满天。天空中的火烧云丝丝缕缕,玫瑰色的云块儿镶着金边,绛紫色的云层折射出金色的光芒。互相重叠夹杂,呈现出一派五彩祥云的图案来。甚是好看。

这几天天气比较不错,宫里也暂时拘押了白素兮。按照之前青鸾的吩咐,接下来便是回到苏州原籍,调查素兮的真正身份。所以离若只需要在宫里,静静的观察素兮的一举一动便可。

款步而来的离若,闲庭信步来到浣衣局。此时光影重叠,在树荫下交织成一片梅花色的形状来。许多侍女见了离若,纷纷行礼。朝晨姑姑见了,亦是向前行礼问安:“不知苏贵人前来,所为何事?”

但见离若摆了摆手,然后随口道:“倒也没什么,就是宜春宫前日送来的一条白纱缎子,交给了白素兮的,怎么还不送来呢?”她一面说着,一面环视小小的庭院,却不见素兮的身影。

“是奴婢的疏忽,”朝晨姑姑陪着笑道,“奴婢这就去找,苏贵人且稍后片刻。”不消片刻,便见素兮瘦小的身影走到自己面前。仍旧是原来的精神品貌,并没有被拘押而意志消沉。

后院内的水仙开得正好,摇曳的光泽流动。素兮就像是黄昏后走来的新娘,她白皙的皮肤格外景致,尤其是那一头鹅黄色长发。更加让离若猜度着,素兮就是那个失踪了的羌族公主。

只是可惜,没有任何证据,单单靠这个猜想是不足为证的。于是也只有以素兮“冒充秀女入宫”唯有,暂且拘押起来。离若慢慢走到素兮跟前,抚着她白嫩的脸颊,赞道:“处子的皮肤,果然不错。”

素兮不觉双颊泛起红晕,低下头来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苏姐姐找我是要白绫缎子么,这个,真不是我负责的,像是苏姐姐记错了吧……”她现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离若找她做什么。

“有没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我想来看看你。”离若说着,便拉着素兮的手,一同进入花厅。素兮提前一步进屋沏茶,口里还笑着说道:“苏姐姐来看我,难道还用想什么理由么,除非是另有它意。”

倒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人儿呢,离若慢慢饮着茶水,随后慢条斯理到:“只怕是本宫再不来的话,你就要做我的嫂子了呢。”可不是么,素兮脖颈间的那枚玉佩格外引人注目。

离若记得不错的话,玉佩是哥哥苏泽义的贴身物件儿。如今转而到了素兮的身上,可见这段时日两人必定诸多往来。何况苌华苑与浣衣局相距很近,只有一道回廊相隔。

只是离若没有想到,她那个没头脑的哥哥,竟是将玉佩给了素兮!若是被素兮反咬一口,说是苏泽义故意挑逗她的话,那么不仅是哥哥声誉受损。整个苏家,都会跟着倒霉的。

“苏大哥他也是,想着不让我在浣衣局受了委屈的……”素兮抚着脖颈间的玉佩,看起来很是喜欢。她眉眼间带着光芒的色彩,让离若看出了素兮的心思,这分明是她暗恋哥哥。

细雨绵绵,飘渺云烟。冬雨在空中凝结成雪,晶莹剔透的落在人间。在夕阳的照射下,幻化成能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屋子里很是暖和,桌案旁的炭火炉内发出哔啵哔啵的响声。

屋子的一角,摆放着腊梅、水仙、茶花等时鲜花卉。紫檀色大插屏上,描绘着白雪红梅的水墨画。垂地湘莲,亦是蜡黄色云纹镶嵌。可以看得出来,素兮在浣衣局的生活过的很是不错。

自然了,朝晨姑姑看到这枚玉佩。就会看自己的面子,素兮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可见素兮也是有些手段的,离若不觉轻轻叹息道:“十岁寿辰时,哥哥送我的玉佩,竟然假手他人……”

“苏姐姐,真是对不住!”素兮一听,这玉佩原是离若的寿礼,忙要从脖颈间摘下来。却不料被离若拦下了,她淡淡一笑:“哥哥对你如此上心,却又不与我商议,可见我倒不如一个侍女呢。”

这番话,说的素兮满面通红。她将玉佩取下,然后放在桌案上,认真道:“素兮当真不知是苏姐姐的物件儿,无意冒犯。只是苏大哥一心念着姐姐,不然也不会来宫内探望的。”

听着素兮一口一个“苏大哥”,倒是格外亲昵。离若心头一阵怒火,却又不好发作。刚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离若抬头去看。却是多日不见的哥哥苏泽义,他看起来满面春风,很是有精神。

此时他手里托着一只小金盒,满含笑意的走向素兮。却不料离若也在场,一时颇为尴尬:“若儿也来看视素兮?刚好……这件榴红披风,要来送给你的……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盒子打开来,是带着绒毛的大氅披风。上面用金丝线绣着,摸起来很是厚实。看得出来,这披风定然是送给素兮的。可是苏泽义怕离若面子上过不去,故意说送给自己的吧。

离若上前抚了抚,然后披在肩头试着穿了一番。很是满意的说道:“多谢哥哥还念着若儿,若儿还以为哥哥有了嫂子,就会忘了若儿的。”她说着,看到了素兮垂下的眼睑。

反倒是苏泽义听了,哈哈一笑:“若儿说的每件事,哥哥都会记得的。怎么会忘了?”

“只是披风的颜色太过艳丽,若儿不喜欢。”离若说着,便看向了素兮,“我上次要的白绫缎子,刚好可以修个图样在披风上,素兮你来修改一下吧!”她故意指使素兮做刺绣,亦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参加明日的开春宴。

凑巧,明日宫人必定齐聚储秀宫。那么素兮也会想法子如何在宫里,向宫外传递消息的。这恰好是一个查探的机会,离若说着,便拉着苏泽义的手离开了浣衣局。一路上,光影散去,众鸟归巢。

“哥哥以后,最好离白素兮远一点。”离若冷冷的警告,“倘或因为她连累了苏家,哥哥便是罪魁祸首!”这番警戒让苏泽义不明就里,反而为素兮说起好话,说什么冤枉和委屈。

“若儿也不可太执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呀。”苏泽义知道苏家权势过大,亦不可太过分了些。奈何离若想着为苏家做些事情,自然也就不免,在后宫中有所作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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