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颍点点头，又皱了皱眉：“会不会素净了些？”

大启尚青，贵族女子多以黛青、竹青、鸦青色作为日常着装，而男子则多喜天青、茶白、艾青色，浅妃色本就不显色，如此一来倒确实显得颇为素净了。

龚掌事看她的神情，好似真的在思索这头面穿戴上身是什么效果，心中不由暗暗称奇。这世女眼看着是怒气冲冲过来的，还以为她憋着什么坏招儿呢，这会儿竟然似模似样地挑拣了起来。真是喜怒无常，令人难以琢磨。

“若是世女觉得不合适，这库房里的其他物件也尽可挑选，只是适合送给男子的饰物却是不多，都摆在西面这扇橱子里了。”

萧颍合上盖子，径自走了过去。

龚掌事说可选之物不多，可在萧颍看来还是挑花了眼，金的、玉的、掐丝的；抹额、步摇、臂钏、禁步，甚至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直看得她头晕眼花，只觉得竟是比国学里的书库还要繁杂缭乱。

看来看去，倒是被一颗鸽血红吸引了目光。宝石呈椭圆形，指甲盖大小，像血一样浓烈的深红色，不知为何，萧颍一眼看到，便想到了覃芯。

她不自觉地拿了起来，将其放置在珍珠头面的中间，浅妃色中突兀的一点红，妖异非常。

“不瞒世女说，这颗宝石尚未雕琢，个头也不算大，虽则颜色还算纯正，但在红宝石中也只能算是中上的品相，若要送与怡安殿下，恐怕还需请工匠加工一二，做成个成品，只是如今怕是来不及了。”

“不必了。”萧颍将宝石放回原处，随手拿起一副禁步，递给掌事：“再加副禁步吧。”

龚良羽愣住，刚才还说太过素净呢，这副禁步白玉雕成，不是比妃色的珍珠更为素净吗？

“那以世女的名义单独另送？”

“嗯。”

龚掌事心下了然，自去操办了。

萧颍走出房门，看看天色，落日余晖洒在云层上，好似血红色的残影，在眼底挥散不去。

太过妖异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