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东黎还有太多的事不熟悉了,面对这似是鬼怪的存在,张禄决定暂且退去。
距纪府并不算远,谅它不敢乱来……嗯?
张禄愕然地看着这东西直直抬起了一只手臂,衣袖滑落,裸出了干瘪的青灰色手掌,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指,缓缓指向了自己!
“喝!”张禄哪里还敢犹豫,短刀横斩而出,所触却似一块木头一般,毫无血肉之感。
那鬼物发出一声尖啸,朱唇启时一股腥臭扑鼻而来,向着张禄的脖颈便要一口咬下。
“吼!”极骸哪里会让其如愿,论咬合,全无定形的极骸有着太多的优势。脚下的小兽借着张禄横刀抵挡的功夫快速膨胀,一张金铁大口瞬间便咬住了鬼物的头部,三两下甩头,便将其如破布娃娃般远远丢了出去,摔落在街道上。
张禄却不敢松懈,在鬼物落地的刹那,他眼睁睁看到其如猫般四肢着地,匍匐着,似是要进行一次冲锋。
“极骸,来。”张禄将短刀交与左手,右手却招向极骸,后者心领神会,化作一滩漆黑的黏液沿着张禄的右臂攀附而上,交织成半具臂铠。
张禄攥了攥右手,蠕动着的黏液便延伸出来,将一杆马槊付与其掌中,近四米长的活体武器上一层金铁质地,与左手的短刀并无二致,半米长的锋刃反射着凛凛寒芒。
对于张禄来说,短刀不过是应急而用,做为正儿八经的虞国铁骑,马槊或是环首刀才是他最趁手的兵器。
可惜极骸还没有成长起来,不然高低还要有一匹战马——没有坐骑的骑兵也能叫骑兵吗?
正手持槊,张禄已然做好了冲锋的姿态,十余米的距离若是骑马冲锋未免太短了点,但眼下步战却合适的很,只待这鬼物胆敢稍作妄动,极骸今晚的夜宵便有了着落……
“后生,且慢动手!枪下留人!”
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苍老的呼喊打破了街上的死寂。
张禄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鬼物像是突然收到了命令,快速直起了身子,转身向后方,竟将后心破绽露给了张禄!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可不太好受,但张禄依然只得暂且压下心头的憋闷。说到底还是自身实力不够,状态也不好,对方又添一人,真打起来自己恐怕全无胜算。
但等了一会儿,张禄的双眉又皱了起来,空荡荡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方才叫停的是谁?
“骨碌碌……”
四个小轮碾过砖石的街道,一辆小推车自黑暗中匆匆驶近,正前方一块木板,朱漆刷着“馄饨”二字。
哦,下面还有“两钱一份”的小字。
一个老者佝偻着背,气喘吁吁地将摊子推来,停在了街边,张口欲言又止,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呼喘着粗气。
张禄不敢松懈,却将长槊收起,转为半身轻甲自保,谨慎地靠近这六七十岁的老人。
白衣舞动,竟是那鬼物又一次飘在了张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后、后生!小雯并无恶意——”老者连连挥手,一边咳嗽一边呵斥白衣鬼物退去一旁,“都是误会,咳、你,你且待老朽顺口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