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瘦削,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的明禄说道:
“明真师兄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哪里是我们能够学得来的呢?”
老首座瞧了瞧程真,又瞧了瞧三位扫地僧,遗憾地承认明禄没有说错。
面白如纸,一脸没睡够的肾亏相的明寿面有难色:
“明真师兄这么热心扫地,会不会不是因为勤奋,而是……实在没有别的差事可做?”
骤然冷场。
扫地僧们对说话不经大脑的明寿饱以老拳。
大伙儿好好地吹捧着明真师兄,干么无故拆人家的台?这样做对你有甚么好处?
“是了,明寿,今儿不是轮到你到客舍处打扫吗?”
被打了一头包的明寿摇头。
“明真师兄自发代我打扫,说是想借此机会,见识一下这次带团造访的金刚寺佛子是何等风光。”
众僧“喔”的一声。
只是眼光之中,都带上了一股“懂的就懂”的意味。
金刚寺的僧团会在少林逗留三日,与少林僧众交换一些难得的佛经抄文。
不涉及利益分配时,两寺的关系其实没像少林与官府间闹得这么僵。
毕竟昔日诸国乱战,佛门各家大行其道之时,禅宗是少数。
此刻已成佛门之首的四大寺,也曾有过携手并存的时光。
奈何时势逼人。
金刚寺不去补上少林衰落后空出的缺口,自然有别的佛寺或是教派补上。
而少林虽已处于弱势,难道就能眼看着同行们夺走所有利益而不作反抗?
两寺间的关系,微妙难以说清。
但按照礼数,少林将同为佛门弟子的金刚寺僧团安置于位于山门之外的客舍,似乎是不太恰当。
可惜少林千年寺规,不可轻废。
女眷不得入寺门。
而这一代金刚山金刚寺选为接班人的佛子,正是女儿身。
…
佛子这夜晚了起床,梳洗既毕,已错过了少林寺待客饭堂的用饭时间。
她修的功法颇为特异,一天须有近六个时辰陷入沉眠,可说是在睡梦中修行,在修行中睡梦。
睡梦罗汉功,又称夜猫子神功。
既然醒着的时间没法太长,她自然选在没有阳光曝晒的夜间活动。
诵了会经,点了熏香,以千里自大雪山运来的雪莲水抹过一头青丝。
佛子素手梳发,对镜不语。
她原本打算摇动袖中铜铃,令随行的金光力士设起炉头开小灶。
金刚寺的素菜天下闻名,本就比少林的粗砺饭**致得多。
只是……镜中的脸庞,似是比前几天又丰满了一点?
佛子自幼聪慧明辩,见性知机,可称佛门年轻一代第一人。
然而她就没想明白过,为何天天茹素,竟也能长肉?
佛子心里慨叹。
怕是近日来舟车劳动,少了锻炼。
不久前隐没于山头外不远处的妖族,正好教她舒展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