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逢时回说：“正在查，还没有进展。”

段兴阳说：“大人也该换换思路。别总在花街柳巷，青楼秀馆下功夫。别的地方也可以去查一查嘛。”

卜逢时回答说：“并非卜某在青楼秀馆下功夫。前段时间，倒是在一家青楼发现了一点线索，卜某心急，急于求成，结果搞砸了。把她们给吓飞了。”

“这样的由头，也只好由着大人说啦。”段兴阳说：“不管大人如何查，本官要的只是案子。只要大人把案子查了出来，本官也不过问大人做些什么？如何去查？哪怕大人夜夜眠花宿柳，整天喝的烂醉呢！总之，大人还是尽快查出个结果来吧。头一再催逼本官。公主殿下也过问了多次。本官任了这么长时间，你总该让本官有个交代吧。”

卜逢时只好答应着领命而出。

回到本署衙门，召集手下使役捕快，悉数出动，紧锣密鼓地分头行动起来。着重秘密查访已经潜逃的母女二人。对翠云楼的新主人也进行了传讯、拷问。结果一无所获。案情又进入了摸黑阶段。卜逢时甚为恼火。

这一天，有一个秘密跟踪的手下来向卜逢时报告。说：“大人，我发现有人在暗中跟踪大人您。”

“哦！是什么人？”卜逢时问：“有人跟踪本官吗？你可查清了他们的底细？”

“属下查了。”那密探回答卜逢时的话。说：“他们是一些江湖中人。是王守成，王驿丞大人的弟兄！”

卜逢时听了以后，沉思良久。没有说什么。他吩咐那个手下说：“这事儿你不要对外人讲。你暗中继续监视。看他们想要干什么？一旦有什么新动向再来向本官报告。”

“也许是属下想多了。王大人或许只是安排弟兄们暗中保护大人罢了。”那密探说：“毕竟王大人和您是拜把子兄弟。担心大人的安危也是正常的。”

“不管怎么样，在暗中继续监视就是了。不要打草惊蛇。——不必大惊小怪，但也不可粗心大意。要谨慎行事。”卜逢时说完，那个手下走了。

卜逢时陷入了沉思。他想起肖平贵的话，他说王守成曾经是南朝人，是薛州一个守门的军官。如今他派人跟踪自己是何用意？仅仅是想要保护本官的人身安全吗？还是另有所图？自己的这个结拜大哥可真不是一般人。他官儿不大，可身边总有一群听话的人。没有经营什么买卖，总觉得他不缺钱花。他那些通天能耐是靠什么得来的呢？王翠翘母女逃走，会不会与自己的这位大哥有关系呢？毕竟那天他也在场。若是与他有关系，是出于江湖人情和道义呢还是另有原因？他——会是南朝的谍报人员吗？

卜逢时越想心里越乱。

“是或者不是，总该想个法子验证一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验证一下，总没有坏处。一来可以去去自己的心病，二来也确实该全面地看一看自己这位结拜大哥的真面目。用个什么好法子呢？所用的这个法子既能验证王守成的身份，又不至于伤了弟兄和气。说实话，自己对这位大哥还是很有情分的。”

卜逢时在地踱着步，走来走去。思考来思考去，想到了一个绝好的办法。他知道王守成有一个儿子在军中服役，此次大战中被南朝俘虏了去，一直没有音讯。卜逢时仿照栾士英的笔迹写了一封信给王守成。并从城防营中找来一个军士叫他深更半夜把信送到了驿馆。信中寥寥数语，说：你的儿子在这边很好，我已经叫人将他安置妥当，给了他一份不错的差事。你在那边安心做事，要尽心竭力报效朝廷。信的末尾并没有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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