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答：“她们是宫中的两个女官。”

卜逢时笑着说：“怎么往日没见过她俩？”

“往日先生所见的都是普通侍女。她俩是女官，不轻易出宫。”公主说：“那个身材高一点的，名字叫冯姬，是掌管芸萝宫的才人。去接你的那个，名字叫少姬，专管本宫梳篦事宜。”

“那个叫冯姬的，眉眼气度倒是确实有些像殿下。想必能力不错。”卜逢时说。

公主笑了笑说：“先生好眼力。冯姬确实是本宫心腹，很为本宫所倚重。”

二人一边并马前行，一边说着话。

卜逢时看了看云乐公主。随口说道：“殿下这是去赏桃花呢还是惹桃花？”

公主问道：“先生为何这样说？”

卜逢时答道：“殿下这副打扮，只怕那些来看桃花的男男女女，不看桃花，只顾看殿下了。”

公主笑着说：“哦？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先生说起云乐的容貌。像先生这样的人——这样一个眼高于顶的人，也会注意到女子的容貌吗？”

“殿下这是在骂卜某啦！卜某也是凡俗之人，怎么会注意不到女子的美貌呢？卜某也确实说起过殿下的容貌。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以前也曾说起过，只是殿下忘记了罢了。”卜逢时说。

“几时说过？本宫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公主问。

卜逢时说：“在来北朝的路。当时后面追兵甚急，卜某喝令使团极速前进。对他们说那不是朝廷来人，而是守关的官兵看到公主的美貌，心生歹意，要来劫掠公主。”

“好像有这么档子事儿。”公主说：“这也算谈起过？——这算是对本宫容貌的一种夸奖吗？”

“这还不算夸奖吗？”卜逢时说：“一个女人的容貌，能够使得正常人去做贼，使一群朝廷官兵不怕触犯王法，宁可冒着杀头之罪也要去抢掠。——这还不算夸奖吗？殿下想想，什么样的美貌比性命还重要？”

云乐公主没有正面回答卜逢时的话，露出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窃笑。

一个女人即使贵为公主，也会在意自己的美貌。即使像云乐公主这样一个久经沙场叱吒风云的巾帼英雄，也一样会在乎自己的容貌。

“先生夸人的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不同于凡人！”云乐公主嘻嘻笑着说：“依先生之见，本宫的美貌比你家苟氏夫人如何？”

这句话刚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怎么能够拿自己与苟氏相比呢？以自己万金之躯，公主之尊，与那样一个低贱的女人相比，岂不是自我辱没？而且，这样与人攀比美貌也有失公主的身份。与一个男子谈论自己的容貌也确实不够矜持。

卜逢时觉察到公主说这话之后心理的微妙变化，知道她后悔了。便没有搭腔。而是假装注意着别处。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两位女官。只见她二人样貌清俊，儒雅多情，风度翩翩。忍不住对公主说道：“这俩姑娘，扮起小生来还真是风流潇洒！她俩不会真是两个小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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