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川还没开口问出对方为何会弹自己的曲子，云无心便已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声道：“方才在一旁听时还没有感觉出来，这支曲子......好像是一首相思曲。”

刹那震惊之后，陆清川哑然，看来云无心所说的确不是虚言——

他们师兄妹的确个个都通音律，还不止一星半点，自己师父可能也的确就是那个最菜的......

“小川，这首曲子可有曲名？”云无心偏头问道。

“凤求凰。”

“凤求凰......”云无心低声重复了一遍，随即抬眼看了看陆清川，又望向了海棠苑——

莫非......

“......”

陆清川看出云无心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不过他也没开口解释什么，云无心不问，他自然也不会提。

念头闪过，云无心会心一笑，“怪不得，这曲名倒是十分贴切。”

“这些年来我闲来无事，偶尔也会弹上一曲，无心居中收留了不少从古至今的曲谱，”云无心顿了顿，眉目间似有惊喜，“我却从未听过与这曲子相似的曲风......”

“小川，这首曲子从何而来？”

陆清川笑了笑，面色平静道：“我自己闲来无事，胡乱编排出来的。”

“你编的曲子？”云无心若有所思，笑看了陆清川一眼——

“这样深入人心的曲子，非作曲者有一番真情实感在里面很难写得出来，你小小年纪，难不成还经历一番爱恨情仇？”

就算她自己琴技精通，评赏过曲子无数，可要她自己写出这样一首情感热烈真挚的曲子，她自知做不到。

她没经历过。

“自然不是，”陆清川笑了笑：“当初听过许多说书先生的故事，有感而发罢了。”

“这样么......”

对于这个解释，云无心倒是觉得可能性最大，毕竟这琴曲若是他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听来的，甚至是自己师兄妙手偶得谱出来的——

前者早就该传遍天下。

而后者，不可能。

这比卫怜会弹琴的概率之低也不遑多让......

“那曲词呢？”接受了这个解释，云无心笑意恬淡，又问道：“你可曾一并作下来了？”

大魏武风盛行，江湖繁荣不假，文气却也不差多少。

琴棋书画，诗词曲令在大魏国境内也是追捧者多到夸张，更有甚者，不乏一些诗词大家，本就兼着江湖侠客的身份名头。

正因此，每一首脱颖而出的琴曲都会有一众所谓才子名士争相填词，以期与名曲相得益彰。

“曲词？”

陆清川微微摇头，他从未‘有感而发’过，又哪里作得出曲词。

“不过我偶尔弹奏这首曲子时，总会有一些特别的感受，似乎到倒是可以成词，只是始终缺少画龙点睛的一笔。”

陆清川顿了顿，看着云无心轻笑：“不过今天我似乎抓住了那个契机，想给这曲子谱词应该不难。”

“等下次从神剑山庄回来之时，应该已经能写出来，到时送给师姑就是。”

陆清川说完，停顿了片刻，只是这话说出口，完全就是自然而然，从心所欲，他下意识看了云无心一眼，就又觉得本该如此......

虽然心中好似念头冲突，陆清川对此倒也没有太过在意，苛责自己。

他早已过了做选择的年纪，若是真到了迫不得已，干脆就不选好了。

云无心沉默片刻。

是指小怜？

可细想陆清川的话，她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本来听到陆清川说可以谱词，她本来还是有些愉快的，只是......

小川说要把词送给自己？

联想到方才陆清川还在教卫怜弹琴，云无心便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怪异，这词......难道不该送给小怜吗？

心中思绪电转，云无心下意识瞥了陆清川一眼，可见对方面容俊朗、清风明月，神色端正，分明没有半点异样——

看来是我多想了......

再次看向陆清川，云无心只当这也是晚辈对长辈的赠礼，淡淡一笑：“好，那师姑就先谢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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