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感想。”

“和普通女生一样，双叶喜欢自拍。”

“普通女生啊……意外的回答。”

理央抿了抿嘴，她本以为咲太会说她自恋好色之类。

“所以双叶想表达什么？”

咲太扬了扬手中的智能手机，“双叶的身材很好，这点我已经切实体会到了。”

理央注目窗外，三三两两在中庭乘凉闲聊的学生，她似乎组织着语言，半晌才说：“一开始自拍的时候，没抱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只是想着客观观察自己，然后随着身体发育，渐渐开始变了……”

理央说，起因是身体越来越突出的发育，国中时目睹男生对她的发育起反应，觉得自己很脏，因为胸很大受到男生排挤、女生鄙夷，后来开始讨厌起了自己的女性特征。

都是些不成熟的小屁孩。咲太止不住在心里腹诽。

“我讨厌自己，厌恶自己，当时觉得自己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可以亲手除掉讨厌的自己，是件很开心的事？”

“如你所说，我确实是这般想的。”

“人最大的敌人永远是自己。”

“梓川总能头头是道。”

“不过你误入歧途了，你想除掉的自己不是自己真正想除掉的。现在你根本没有任何这种想法了吧，人都是会随着年龄成熟的。”

理央颓然笑着，“说实话，我一直不太能认为你真的只是个高中生，无论思想还是行为什么，都超过同龄人太多了。”

“然后呢？为什么会演变成开始拍艳照了？”

“梓川，你知道的吧。”

“知道，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咲太已经推断出了什么，就是因为遇到了喜欢的人，自拍照才开始愈来愈过分，愈演愈烈，想给某个他看，却又不敢告白，因为那个他有了女友之类的原因，然后把情感渐渐倾注在近似于“自残”的拍照。

但清醒时回顾自己的行为，又会开始厌恶自己的软弱，变得更加讨厌自己，接着，为了折磨自己而再度做相同的事，行为逐渐失控、激烈，然后再次回顾、厌恶、折磨。

青春期未成熟的男女心理就是这么纠葛幼稚。

如此的负面循环持续摇撼着理央的心魂，导致精神不稳定，结果意识分裂，产生了青春期综合征，分裂出了另一个双叶来。

大抵是这样吧。

咲太有所共鸣，因为国一时的枫受到班同学欺凌的那段时间，咲太有缘经历过这种感受。

在眼前苦痛挣扎的枫，和无能为力的自己无从宣泄，只能陷入持续自责的状态。

“梓川，我重新提一遍，你会站在哪一边？”

“只能是单选题？”

“因为我和她无法共存。”

“那我站在双叶理央这边。”

“不准耍小心思。”

“不要把这种要命题交给我啦，我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交给国见不好吗？”

咲太居高双手求饶，理央毫不留情地把试管当做话筒，抵在他的唇边。

“他因为球赛正忙着，我姑且还是想找个人索取些意见……那我换个角度问好了，如果我和她都掉进河里，时间紧迫，你只能救一个，会救谁？”

“要命的程度涨了很多啊，难度直接拉满。”

“别废话，快回答。”

“好吧，我会救下家里的双叶……”

“果然……”

止不住的悲伤在理央的瞳孔演绎。

“然后和你一起坠入友情的河流。”

“……”

理央不知是该表示伤心、羞愤还是开心，双颊无法作出高难度的表情，只能率直地朝咲太喊道：“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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