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前辈就会永远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

东云淳的冷笑话效果并不好，鸣坂真琴握紧提包，望着窗外，眉毛弯曲。

一路无话，在咖啡店买了早点后，东云淳送她到律师事务所大楼前。

然后继续向东大本部，所在的文京区前去。

借着开车，他也有时间好好看看，这座即将坠入泥潭的国际大都市。

不得不说，除了设施古旧，具有时代色彩外，东京给他的感觉，与前世几次游玩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人流熙熙攘攘，行色匆匆，神色疲惫。

那种蕴藏在泡沫时代的激情和活力，似乎只在后世的怀念文章中出现。

社畜，过劳死，一辈子买不起房......这才是泡沫时代，给后世留下的热词和教训。

在校区旁的停车场，东云淳从报亭里买了一份朝日新闻。

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再次加息？平成的鬼平，向房价发起挑战！”

黑字标题占据头版。

平成的鬼平......这个称号东云淳并不陌生。

他被用来形容，当今的霓虹央行总裁，三重野康。

就是他，上任之初，说出名句：

“打工族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房子的社会是有问题的。”

然后。

他就连续五次加息，大力猛戳泡沫，被一群人骂了一辈子。

不出意外，下一次加息，也就是最后一次，是在今年八月份。

到时候，再叠加上科威特石油战争的影响。

那时候股市才会真正的见底，房价也开始摇摇欲坠。

东云淳扫了一眼下方“强势回调3万点”的股市指数图，想了想，继续看下一版面。

“创下记录！大昭和制纸斋藤会长，以125亿円的天价，拍走梵高画作《加歇医生的肖像》！

这是有史以来艺术品拍卖的最高价格！”

呃，没啥好说的。

反正都是撒币。

对比索尼6700亿円买下哥伦比亚影业公司，松下电器8500亿円买下环球影业，只能算小意思。

不过据说，这位著名的会长大人后来还想“与画一起火化”，引起了西方艺术界的强烈谴责。

一份报纸很快看完，东云淳按照记忆，来到上课教室。

重回大学生活，他觉得陌生又熟悉。

几位女大学生，在教室前排，围绕一个女人，发出夸赞的声音，似乎在欣赏对方手中的名牌手包。

她们看到东云淳后，投来怜悯的视线。

被簇拥的女人，也看过来，对他投以甜美的微笑。

东云淳瞥了一眼，认出她就是原身的前女友，佐仓凉子。

今年大四，经济学部的学姐，外表很漂亮，与鸣坂真琴有几分神似。

算是原身求而不得的代餐吧。

他点头回应后，走到后排在靠窗位置坐下。

“......”

不一会，佐仓凉子走过来，放下手包，坐在东云淳身边。

“家里的情况还好吗？”

“一般。”

“很辛苦吧？”

“还好。”

“我入职了富士银行，可以帮你解决融资问题。”

“......恭喜你。”

富士银行，当今六大财团之一的芙蓉财团旗下银行，规模位居霓虹前三。

在泡沫时代，银行职员被视为是中产精英，也是东大毕业生的选择之一。

东云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奇怪：

“不过，佐仓小姐，你这样热心，很难让我不觉得，你想复合。”

其实，佐仓凉子要提出分手，也是人之常情。

任谁听到，自己的男朋友，突然欠了五百亿円，都得重新审视二人的关系。

毕竟，现代社会，巨额欠债，比身患绝症还可怕。

佐仓凉子笑了笑，略过不谈，伸手理顺蓬松的大波浪：

“我是出于过去的情谊。因为我听融资课长说，这个星期，他就要登门拜访了。”

“是吗，那我等着你们。”

东云淳欠了富士银行三十亿円，还算是比较少的。

“......东云，你还是在莫名的地方倔强呢。”佐仓凉子拿出一张名片，“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东云淳看了一眼，夹进报纸。

佐仓凉子还想再说什么，但这时候上课铃响，她只能暂时起身离开。

上课没什么好说的。

从大藏省退休的前公务员教授，也对当今经济形势比较悲观。

“......按照世界银行的标准，房子的合理价格，应该是年收入的五倍。

而东京的房价已经让人不吃不喝十年，都买不起一套房子了......

这个社会绝对是哪里出问题了！”

下课后，他布置了一篇时事论文，让学生们这周之前交上来。

上午就一节课，东云淳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准备找个地方制定还债计划。

走出教室，在门外，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大群人。

其中佐仓凉子也在其中。

不过，东云淳没有搭理她，转头对被众人围观的女人说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