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循着气味和声音来到村口，看到滋滋冒油烤腊肠肉，馋得不行。

一年尝不到几次肉味，调味基本靠盐的人们，哪里受得了。

尤其是看到采买队的壮汉们一边烤一边吃，更有人大胆询问：“能不能给俺们尝尝滋味？”

“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排队，不能争抢。”

有免费的肉吃，村民们是很乐意配合的，连连点头答应。

“都去拿碗筷来，顺便把村里还没来的人都叫上。”

村民一哄而散，很快又聚拢更多人回来。

第一个看着巴掌大的肉块落进自己的碗里时，不敢置信问：“这全是我的？”

炭炉上同时烤着三四块肉，壮汉以为他想全要，不客气地说：“什么全是你的。免费给你们尝的，还想吃到饱不成，咋这么贪心。一人只能领一块，下一个。”

没由来的被人怼了，人有点懵。意识到自己被误会，略带委屈地解释：“俺以为只能领一小口，没想到能得这么一大块。”

“哦，那对不起了。你到一边吃吧，别挡着别人。”

村民们的想法也差不多，本来以为能白得一口肉吃，没想到是白得一块肉。

一时间欢呼不断，然后是催促领了的人赶紧走。

领到的人也不管烤肉有些烫，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去。

不吝香料油香、混合着甜咸的滋味充满口腔，再大的委屈都没了。

他们闭上眼细细咀嚼，美得他不舍得吞咽。

尝过烤腊肠肉后，钱大郎觉得自己中午吃的驴头简直是一坨屎。

又腥又臭，还只有寡淡的咸味，哪有这样的肉好吃。

他连忙拽着婆娘跑回家，一同把剥了皮没有头的死驴拖了过来。

“俺家这头驴，跟你们换三千斤肉。昨夜才死的，肉还很新鲜，俺还帮你们把皮给剥……”

小队长认得这货，就是他哄抬物价，才导致昨天没能收到牲畜。

原计划骡驴是20贯钱左右收，这已经比平常两倍价格还高了许多。

结果村民们受这人挑拨，给到40贯钱也没人卖，开口就是两三百贯钱。

越想越觉这人不顺眼，不经意给他翻了个白眼，冷声打断：“不收。”

两个平淡的字，像一击重锤砸进钱大郎的脑子，产生嗡鸣的错觉。

不收？怎么可能不收？

不收的话，俺的驴不是白死了吗？

“你凭什么不收俺的驴？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你故意刁难俺。”钱大郎有些气恼的质问。

“死的不收。”

莫得感情的回应，让钱大郎有些慌。

想到昨日采买队的说辞，他又横起来：“你们说是奉那个沐什么天尊的命令来收的，昨天空手回去，今天还是什么都收不到。完成不了任务，就不怕你们的沐天尊责罚你们？”

小队长霎时气血上涌，昨天搅局，今天居然还敢拿沐天尊来说事！

“闭嘴！沐天尊也是你配提的！滚！！”

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作势要打，钱大郎吓了一跳，连忙躲到自家婆娘身后。

女人脸上的淤青明显，灯光微弱，还是看得见。

小队长蔑笑：“一个打婆娘还要躲到婆娘身后的软蛋。”

此话一出，惹得旁人哄笑。

钱大郎恼羞成怒，咆哮众人“不许笑”。

不过没人鸟他，该笑笑，该起哄的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