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天地降下一句至高至妙至深的佛道大愿真言，不断响彻在牧泽的心中，他似乎悟到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悟到。

......

卯时，天刚朦朦亮。

此时牧泽已经紧闭双眼，盘膝坐在一个玉石药鼎之中，深绿色的液体咕噜的冒着水泡，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显示出药液的不凡。

“练气期的修行被一般的功法会将其分成九层，三层为一个小境界，分别对应我们体内的下中上三个丹田。”

药师盘坐在一旁的高台之上，一边关注着药液的变化，一边开口指导着牧泽。

“而现在你要将琉璃金身的法言种子种在中丹田之中，再通过我这珍藏了许久的药液让它发芽，日后你才能逐渐炼成的真灵宝体。”

“切记，真灵宝体的蕴养需要大量水木之精，若是寻得这样的天生灵物，不可轻易放过。”

“为师送你一句肺腑之言，这修行，就是争！万不可心慈手软，否则终究会害了自己。”

牧泽听着药师的教诲，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心境，忍受着肌肤无时无刻传来的痛楚，慢慢吸收炼化其中药力。

热气云雾之间，他赤裸的古铜色皮肤似乎慢慢有一抹琉璃宝色出现，瘦弱干瘪的身体也正在慢慢充实恢复。

药师不时抬头看着天外太阳移动的痕迹不断在药田地里忙活，每隔一个时辰他便往药鼎中添加新的灵药。

十一个时辰之后，药师看着自己栽培无数年的灵药已经全部消耗完毕，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解脱的笑容。

随后药师带着不舍的眼神看着牧泽慢慢走到药鼎前面，他上身的道袍滑落，露出苍松交错的树形身躯。

树根枝蔓缠绕的胸膛中，一颗闪着微微绿光的菩提心正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其上一根根绿色的枝芽连接着躯体，莹莹的绿光涌动维持生机。

他的体内没有血肉，没有筋骨，也没有脏器，他似乎全靠着体内的一颗心活着，亦或者，他就是那一颗菩提心本身。

药师最后再看了一眼牧泽，绝望地伸出右手，探进了胸膛之中慢慢扯断了一根根枝丫取出了那颗菩提心。

“仙路漫漫人心叵测，佛藏魔心也无人可知，徒儿要坚持本心，莫学为师入了那魔道，最后只能身心分离。”

药师最后的临终之言没有说出口，身躯就已经化为一道绿光融入了菩提心中，然后直直落进了药液之中。

那颗菩提心似乎遇水既融，接着一道道琉璃色的气息从药液中升起，顺着牧泽的吸收融入了体内。

牧泽心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脑海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点。

“灵山宝寺！”

就在此刻，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叹息之声。

“哎......”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此言一出，牧泽瞬间睁开双眼，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如同火烧的纸张一般灰飞烟灭。

最后他发现他的面前不再是那座仙岛，而是一处寻常的菩提林。

一颗普普通通的菩提树下，一具穿着袈裟的白骨安静的靠着树干，似乎早已经死去多年。

而在一旁，一具没了灵性的傀儡裹着血红色的魔毯伫立一旁，看其样貌，似乎跟王师兄极为相似。

牧泽在离白骨面前扑腾一声跪下，三叩九拜之后才站起身来。

“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去那灵山宝寺，亲自斩下师父的肉身。”

牧泽站在药师白骨面前抱拳恭声说道，药师给了他一份师徒传承那他就得对得起这份师徒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