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之前，子卿心底莫名地窜起了一股笑意。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想笑的冲动给憋了回去，装模作样地也拍了拍手。

“姑娘的琴音真是妙极了，我现在头也不疼，腰也不酸，一口气都能上六楼了！”子卿想到什么说什么，硬生生地把评价琴曲变成了硬核广告，身旁的沈懿行听得一脸错愕。

女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在被子卿这么没头没脑地夸赞了一顿后，还能面露浅笑，坦然道谢。

道谢过后，女子抬手轻挥，月光照射下的湖面霎时出现了一个缺口，湖水也在此处断流，如同被定格住了一般。

“这是出口？”子卿问。

女子轻轻点头，“姑娘与公子二人自行离去便可。”

“谢谢。”道谢之后，子卿和沈懿行对视了一眼，其中的默契无需多说。

和来时一样，两人依旧并肩而行，走出湖心亭的瞬间，子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亭中那个孤寂的身影，“姑娘，下次我有空还能来听你弹琴吗？”

闻言，女子眼眸微动，恰似落花惊动琴弦。

片刻之后，她抬起了那双染了月色的眸子，眼波温柔流淌。

“随时恭候。”

以笑作别，来日可期。

两人并肩走到湖边的时候，子卿看着那一池湖水，又看了看沈懿行，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第四次伸手，为的是再次相牵。

犹豫只一瞬，沈懿行很快便握住了那只伸向他的手。

两人牵手的力道很轻，仅仅是为了握住对方，不带丝毫的占有欲。

“我们走？”

“好。”

没有更多的言语，两人牵手踏上了湖面。

湖水清净如镜，或者说，现在的湖面在子卿的术法下就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将水流阻隔在了透明的镜面下。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漫步在月色之下，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并非紧握的手掌却将对方的体温传递了过来，为这月色又增添了几分温度。

明明不曾饮酒，子卿却像是满饮了佳酿一般，只觉眼前的景色逐渐朦胧，唯有与她相牵之人是切实存在的。

湖面尽头的缺口连接着虚幻与现实，只要再走几步，眼前的景致便会彻底改变。

分不清这份不舍与眷恋是为了什么，子卿下意识地放缓了步伐，将月色拉得更长一些。

饶是步履迟缓，月色终有尽时。

月色退去之后，重新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那间熟悉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