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客气，”何天易回答，“关于昆姑娘，我倒是有一事想问周公子。”

周显听罢，脸色似乎有点不太好，但是他的教养还是让他回答：“何先生问吧。”

何天易点头：“不知昆姑娘家中是何地位，可是受过朝廷恩惠？”

周显听罢，愣了一会儿，他没想到何天易问的是这个，“何先生问这事干啥？”

“我看昆姑娘年纪轻轻，就如此忠君爱国，便由此疑问罢了。”

自从上次昆杏儿拜访后，何天易就一直有这个疑问，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个了解昆杏儿的人，自然是要向他打听了。

周显斟酌了一下言语，然后才说：“杏儿与大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样啊，可惜一年后这大明就要完蛋了。

何天易想到这儿就愈发不安，如此说了，当一年后，大明都城陷落，那个小丫头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周公子，”何天易说，“大明江山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知道吧！”

周显叹了口气，说道：“知道。”

何天易继续问：“那周公子可是真心喜爱昆姑娘？”

周显坚定的说：“当然。”

何天易再说：“如此就好，周公子，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日大明落败，周公子可否想办法保昆姑娘一世平安？”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不找边际的设想，大明落败，已经是越来越有可能成为现实的事了。

周显低头，好一会儿才回答：“恐怕无能为力。”

何天易听到这儿有些怒了，一个大男人，保住自己的女人一世平安是最基本的事情吧，可是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说无能为力，那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周公子，”何天易的声音略带有一些怒气，“保她一世平安都不远去做，你还敢说是真心爱她？”

“何先生，”周显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个话题似乎让他很难受，“就算我愿意帮她，她又如何愿意跟随我求得安宁？杏儿的全家上下都在京师之中，且与大明荣辱与共，我又如何能强迫她抛弃家人与我苟且偷生。”

何天易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想到了那天想要自己出面挽救大明王朝的那个小丫头，是呀，那个丫头如此热爱自己的祖国，又怎么可能在国之覆灭的时候只求一人苟且？昆杏儿，你为何要出生在一个这样的家中？

“何先生，多谢你的关心，”周显平静下来，“不过何先生既然与杏儿没有什么关系，为何刚才如此关心与她？”

何天易听到这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是呀，我刚才为什么要发怒，明明只是一个只不过交谈过几句话的小丫头罢了，自己刚才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

何天易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一个之前自己一直否认的解释——自己恐怕真的爱上了这个丫头。

心中的那层窗户纸捅破之后，昆杏儿的音容相貌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那个不服自己学问前来挑战的女孩，那个为了祖国请求自己相助的女孩，还有那个一年后就将要面临未知的不幸命运的女孩。

何天易的心突然开始有点痛，他一点儿也不想这个女孩面临那未知的命运。原来自己已经对她一见钟情了吗？

从漫天思绪中回过神来，周显还在等着自己回答。

何天易只得苦笑道：“我只是不忍看见有人遭受不幸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