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甚至没看到对方是如何躲开的。
鹿头怪没有去理会音尾,而是伸出巨大的手掌,捏住郑糊的头颅,将他拎起。
“放开郑糊。”音尾高喝,白手上附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而后以手作刀,向鹿头怪斩去。
鹿头怪没去看它,而是伸出另一只手的手指,准确点在音尾的手指上。
它的动作缓慢,不疾不徐,就像是原本就与音尾商量好的一样。
一点黑色的疤痕从两者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音尾温润的手臂被侵蚀覆盖,无法动弹。
它发出苦痛的闷哼声,但当污染覆盖了掌心的嘴巴时,它便再也发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哎呀,我忘了你没办法说话了。”
鹿头怪看着面前几乎快要窒息死亡的郑糊,轻轻的吹了口气。
黑色的烟尘附住郑糊的口鼻,但他在这一刻却可以进行呼吸。
郑糊大口的喘息着,毫不在意有多少烟尘随着自己的呼吸进入身体,将自己的肺部灼的生痛。
“你……呼……你认识我?”
“放开……放开音尾。”
“郑糊,我也是才知道你的大名啊。”鹿头怪发出低声的嘲笑,“你能成为执笔人,是因为王酒给你的笔录么?”
“你认识王酒?什么笔录,我不知道,呼……”
“不用回答,郑糊,我会自己找到答案……”
鹿头怪将郑糊掷在地上。
它看了一眼身旁满身黑色花纹的音尾,深深吸了口气,握住了对方。
温柔的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
随后猛地将其向上拔去。
郑糊发出惨叫,他只觉得音尾与自己连接的地方被人抽筋断骨。
他捂住心脏,弓的像个虾米,惨嚎不止:“你……你做什么?”
鹿头怪不理会郑糊,抬脚将郑糊踩在脚下,专心的拔着音尾。
如同老汉拔葱。
音尾八只眼睛痛苦的睁圆,它的嘴巴几乎裂到手背,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一本纯白色的笔录在渐渐从郑糊胸后拔出,上面黏连着无数的雪白色的蛛丝,正在根根断裂。
每断一根蛛丝,就像是在郑糊的心脏处狠狠的锯了一刀。
他在被凌迟。
“呀哈。”
蛛丝断裂殆尽。
鹿头怪将音尾连带着笔录一同拔出。
郑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的晕厥过去。
音尾化作流光回到笔录中。
鹿头怪捡起笔录,没去理会已经昏死过去的郑糊,而是伸手抽取周遭黑雾,将其向笔录内灌注。
笔录剧烈抖动。
它面露喜色,深深吸气,朝内灌注更多的黑雾。
“噼啪,噼啪……”
鹿头怪皱眉。
随后笔录从中裂成两截。
它愣在原地。
“什么啊?”鹿头怪神色不满,失望至极,“这是个假货?”
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死的郑糊,眼睛微眯,思考着如何处理这个无用的渣滓。
鹿头怪抬头看见了驻立在银色流浆中的大门。
它捡起一支牛角,另一只手拽起郑糊,慢慢向“门”走去。
随着鹿头怪的移动,无数的藤蔓在门上生长,待到鹿头怪站在门前时,门边已被粗壮的藤蔓爬满。
它将郑糊抵在藤蔓上,另一只手高举牛角。
牛角从郑糊腹部刺入,将其稳稳的钉在藤蔓上。
昏过去的郑糊一动不动,如同已经死去一般。
褐红色的血液顺着牛角上的放血槽中源源不断的流出。
鹿头怪满意的拍了拍手,他回头看了看门外无数双饥饿的红色眼睛,身影渐渐淡去。
“杀了我的守门人,那你就来成为替代品吧。”
在彻底消失之前,鹿头怪的眼睛开心的眯了起来,但猩红的眼睛深处,尽是残酷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