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状貌恭顺,不矜不伐。
“阿兄有所不知,昨晚,你我分别之后,五师姐与我相认。她转达,家慈留有遗言,璃王,以及北兆台同门,不可计杀。”
颜瑜百思无解。
“北兆台众卿弃去,以我重用督护台为由。”
“当时,我以为,他们纯是看不起我,找个借口,另投明主。而今,通晓前世诸事,我已然明白,此为方族计中一环。”
“他们无有异志,任重劳苦,我们确实不该锋芒以对。”
“但,璃王为何也不能杀?”
宁云溪提醒。
“阿兄如何忘记?我跟你说过,璃王殿下,乃是四师兄长子。”
颜瑜窘态。
“哦对对对,听你提过一嘴,我印象不深,便浑忘。”
他尝试理解其意,不禁感慨。
“玥皇实在忠心,为了我的安全,宁愿舍弃自家长兄。我若听从,是辜负也。”
“唉,想想还是羡慕。”
“周先生三位子女,一个比一个聪明,堪称当世奇才,若我也是他的儿子,那该多好。”
宁云溪无奈一笑。
“阿兄净说胡话。”
“四师兄岂敢混淆皇族血统?”
颜瑜心辄向往。
“我就是羡慕他们的才智。”
“如果我有才,便不用每日提心吊胆,谨小慎微,深怕被人算计身亡。”
宁云溪不予苟同。
“阿兄惯爱自轻。”
“以小妹见之,阿兄天下第一明慧,无人可及。”
颜瑜执起公筷,给她夹菜。
“属你嘴甜。”
“你何以知之,我即将拥有前世记忆,提早一步,先去过问庄爱卿意愿?”
宁云溪回敬,给他斟茶。
“是督护中相高大人,转告家慈之言,我才知晓,现代阿兄纵控时光机,助你卓望过去。”
她收起笑容,肃肃而语。
“另外,高大人说,月盛星梁决战那夜,高芙蓉大人乔装打扮,代替正贤太子,英勇赴义。”
颜瑜惊奇。
“啊?大皇兄还活着?”
“他身在何处?”
宁云溪语态,覆一意萧瑟。
“那夜,场面太过混乱,高大人解救失败。太子殿下,不幸失踪。”
“阿兄切莫忧虑。”
“经五师姐推断,顾昊,或是正贤太子。”
结合玥皇遗言、顾孟祯话语,颜瑜一阵恍然,连连点头。
“对,对,极有可能,令师姐推断,非常合理。”
转而,他怅惘,无声一叹。
“大皇兄尚在人世,自是大喜。然而,可惜,高芙蓉爱卿,小小年纪,红颜薄命。”
“我听说,她武才盖世,少女妙龄,未历会试,便受父皇恩赏,拜任督护中丞一职。”
“她本应前途似锦,却为志向,悲壮终局。”
“立功,理当受赏,可她这种情况,我如何拟旨赐封?”
“给她假立一个名头?”
宁云溪细细分析。
“护太子殿下,仗忠义而殒,乃为伟绩,可功标青史。阿兄不需假立名头,直接封赏即可。”
“只是,现下,不宜声张。”
“太子殿下,仍在皇上手里。这事,传到皇上耳中,他自然知晓,我们觉察顾昊真实身份,万一,动手灭口,高大人岂不白白舍身?”
颜瑜神态,庄重不苟。
“我担心之处,也在于此。”
宁云溪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