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制止道。
“前辈,如果真的杀了他们,魍魉宗其他人会有所觉,会引发一些动乱。”
苏云也沉思,权衡着利弊。
老旦轻笑:“无妨,这些杂碎,不会过多跨界而来,太强的现世人,也会被我们这边的其他存在牵制。”
她说完,刀芒一闪。
左奎三人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被诡物所斩杀。
三颗头颅落地后,竟有黄沙翻飞,将其埋葬与吞噬。
苏云眼神一凝。
老旦微微一叹:“出来吧,斗了几百年了,你的对手是我们,不要藏匿在他人身上。”
她说着,向苏云看来。
苏云指了指自己,还有些惊讶,下一刻,他才知道,原来说的不是他。
符箱传来震动,盖子被掀开,一个无形的生灵跳了出来,瞬间,压抑的感觉笼罩了众人。
但并不是它在释放杀意,而是它作为核心诡物之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无形的生灵钻进黄土中,并未离开。
“它是当年班主的一只宠,如今自身出了些情况,不认人了,也杀不死,但偶尔会有听话的时候,我们只能一遍遍,唱起当年的戏,让它恢复。”
“昔日杀人剥皮的,是其父,与它无关。”
黄土地上,微微隆起一个鼓包,又迅速消失不见了。
老旦走来,看着两人:“诡道有诡道的规矩,我们的规矩,就是一遍遍唱戏,一遍遍重复着这一天,现在,还不到破规矩的时候,否则会有大问题,请恕老身,暂不能杀它。”
苏云摇头,表示无妨,可以理解。
白鸟则是欠身:“多谢前辈们。”
老旦有些怅然:“生旦净末丑外贴,昔日故友,所剩无多了,只有我们几个,还在努力的挣扎。”
“小友,我要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如果不慎牵涉其中,我不知道,你们能否被救赎。”
“即便是诡道与诡道间,也有区分,不全然为恶,当年,我们都和你们一样,是同类,可是.......唉,老身不能说,也不知道如何说,有些事太恐怖,牵扯太大了。”
她说着,一旁的几人上前,闺门看着苏云,用诡道语轻声道:“说实话,不止是班主,我们看你也很眼熟,方才想过来与你说话,但你跑的很快,竟然藏起来了。”
“提刀不是砍你,是你箱子里那只黄土兽。”
“但,也仅仅是眼熟,不确定,只觉得你很像......某个人。”
苏云没有出声,只是嘴唇蠕动,口型分明是:古符?
闺门看出来了,然后摇头:“不是,几百万年来,不同的诡道空间熄灭又再生,我们也曾看过那人,今日与你对比,你们截然不同,以前有恩的人,也是你,不是他。”
苏云竟松了一口气,他真不想自己是某个人遗留在世上的因果,他应该是他自己。
他拿出一枚令牌,转用现世语,有些拘谨:“能否给我注入一道血气,让我......好交差。”
闺门有些哑然,还是照做,然后道:“这是镇邪司的东西吧,当年,我们也见过......好了,你们出去后,班主会利用那件物品隐匿这片空间,未来,连至宝都不会有所觉。”
微微一笑,苏云问:“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未来某天,不论何时,有机会,我想再看见你们,了解一些真相,也见见你们的班主。”
几位戏子并排而立,面带善意,有月光洒下,在其身后,映照出他们当年尚是人族时的虚影。
当然,只有苏云才能看见。
虚影们或身段婀娜,或面如冠玉,或眼似秋波,或气质出尘,与现在的恶态完全不同。
他们在谢幕,表达对苏云的敬意。
虚影下,有戏子出声:
“会的,终有一天......”
“我们彼此,都会踏遍千山万水,历经生生世世.....”
“再度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