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筹抓起廖思思的手,急不可耐地说:“那我们赶紧走吧。”
……
上午八点,韩冬庆和陈乔娜在满是怪物的地铁站里成功逃脱,然后赶在十点前来到韩冬庆的家。让韩冬庆出乎意料的是他爸爸其实已经感染了,他还在自杀之前给自己的儿子做了一顿韩冬庆最爱吃的云吞面。
上午十点,韩冬庆从厨房里端起两碗云吞面来到客厅,他把这两碗面放在条桌上后看到一旁傻站着的陈乔娜,他就说:“我可以叫你乔娜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吃碗面呗。”
陈乔娜很明显地看出韩冬庆在假装坚强,毕竟失去亲父的人哪可能这么快心情平静。她架着双手跟韩冬庆说:“韩警官,你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一直憋在心里挺难受的。”
韩冬庆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条桌边,然后他拿起一个调羹舀起一勺汤喝了下去,平平淡淡地说:“我哭累了就不会再哭了,你会瞧不起我一个大老爷们哭吧?”
陈乔娜也终于来到条桌旁的椅子坐下来,她郑重其事地说:“你爸死了,你会很伤心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韩冬庆吃了一些云吞后,故作淡定地说:“我们都应该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曾经我以为我是男子汉,眼泪这种东西只有在我得到至高荣誉时因为心情激动才会出现。我在读警校时,教官跟我们说我们将来要面对的生离死别有很多,我们必须适应,我们作为男人就必须尽可能收住悲伤的眼泪。”
陈乔娜说:“这个世上谁规定男人不能哭,重点还是要看在什么场合哭才不惹人说闲话。”
韩冬庆说:“唉,我始终记得自己在一次缴毒任务中,我的手臂被一颗子弹射穿了,但我不哭。我是一位战士,我不能哭!我教官也一直跟我们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即使断手断脚,我也绝对不能哭!我选择刑警这条路就从没怕过死,但我最怕的是我死了我爸怎么办,没想到我爸居然比我先走了。”
陈乔娜说:“你也不要太惋惜。”
韩冬庆说:“对,真正的战士是敢于直面鲜血淋漓的事实的。”
不过陈乔娜不会太纠结韩冬庆哭或不哭的内涵,她真正在意的还是韩冬庆说的话里的“战士”。她平心静气地问韩冬庆:“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我们干嘛总想着当一名伟大的战士啊?因为荣誉吗?还是因为信仰啊?”
韩冬庆擦了擦眼泪,说:“你说你是一名军人,你一个女孩子又干嘛无端端当军人呐?女孩子当军人不是很辛苦吗?”
陈乔娜说:“辛苦是肯定辛苦的,实不相瞒我拼命想成为中将是想实现我爸的夙愿。我爸可厉害了,他是海军中校,不过他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出海巡逻被卑鄙的海盗开阴枪杀死了,你也知道海军跟海盗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
韩冬庆说:“很抱歉让你回忆起不开心的事。”
陈乔娜说:“这事都过去四年了,我早就看淡了。可惜的是我还只是中尉,这场可恶的瘟疫就突然爆发了。以后谁给我颁发中将的臂章啊。”
韩冬庆听完陈乔娜分享的故事,他突然莫名地认为陈乔娜是一名海军中尉。他一直以为女孩当军人少之又少,没想到这一来还是一个海军中尉。
不过照目前的局势,韩冬庆最应该关心的貌似不是陈乔娜的真实身份,他应该关心的是在政府还没做好应对措施之前以后他们的出路。
韩冬庆问陈乔娜:“乔娜,你不是海军中尉吗?政府那边你肯定有很多人脉的吧。”
陈乔娜说:“抱歉啊,我这人的人脉比较少,就算有人脉,我目前也联系不上他们。”
韩冬庆说:“呃……那你有什么安排吗?”
陈乔娜拿起一个调羹舀起一勺汤喝了下去,漫不经心地说:“首先我们要吃饱喝足后离开这里,以后的事情我们慢慢想。”
韩冬庆扭着脸望着躺在厨房地上的他爸爸的尸体,心情复杂地说:“看来以后我们都要适应这种分分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