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带了些食材,吩咐八个弟子去庖屋里干活,他则与齐月陪伴白廖亭左右,一边饮茶,一边听他追忆年轻时一师二徒(三个男修)仰仗大长老乔令梦一手符箓术艰难讨生计的困苦往事。
说了片刻后,白廖亭轻声一叹:
“还是你们这些小辈有本事。若是靠我师傅和大师兄发力,我只能筑基到老死了。”
白廖亭并非虚言,在原主前世的记忆里,他真的是筑基到老死。
静虚宗被应家堵死在南州一隅,白廖亭没有机缘接触到更高阶的丹道术法,他炼丹所获只够拿来养几个弟子,根本买不了降尘丹。大长老乔令梦曾为白廖亭购过一枚延寿丹,而白廖亭也仅是因此多活了十余年罢了。
而今世,哪怕有齐月和静虚堂的及时相助,白廖亭此番出关,年纪也在161岁左右了。
“师父,别说金丹了,您将来还得修成元婴老祖来护着我们呢。”齐月眨了眨眼。
“好,师父一定好好修炼,将来修成元婴真君,给你们作定海神针!”白廖亭豪情壮志的大笑。
白溪饮了口茶,轻声提醒白廖亭道:
“爹,我估摸着最多一个月,三长老该上门向你求降尘丹了。你想要什么丹药材料,提早备了清单来,我让人去南州城给你调配。”
“你说得对,三长老也在筑基圆满境界停滞二十年了,是该准备结丹晋升了。”
白廖亭认真应下,又一脸忧愁的看向齐月:
“他年纪比我还大,怕是足有一百七十岁了。还有四、五、六长老,都替师傅不少照顾过你和阿清。他们如今年岁都不小了,却还个个卡在筑基中期呢。”
齐月略想了想,温声安慰道:
“师父别担心。我会为几个长老专门求些适宜的丹品,一定助他们尽快结丹。”
“好孩子。”
白廖亭得了她一句承诺,顿时喜上眉头。
白溪伸掌盖住双眼,将头扭到了别处去,免得一不小心就翻了白眼。
让大师姐再多供几个筑基修士结丹,说起来容易,可不都得从静虚堂抽血,抽大血!
那可都是要大量修炼物资的吞晶兽啊!
饭菜的浓郁香气从庖屋里飘出。八个徒弟大显身手,合力弄了一个汤七个菜,有实在不善庖厨的,将餐后点心——极品小果清洗后堆在碟子里,也算凑了个菜。
白溪取出两壶甜果酒,主动为静虚堂的【丹童】们斟酒,惊得六人纷纷起身施礼,把白廖亭看的直蹙眉头:
“这是自家的亲师兄,不必多礼!”
齐月忍着笑意没说话。
钱凡凡道:“师傅,弟子们敬重小白师兄呢,没事没事。”
姚文叶竖起一根大拇指,然后殷勤的跑去接连敬了白廖亭三盏酒,恳请师傅原谅她年幼时贪玩不懂事,表示日后会洗心革面,认真跟着师傅修习炼丹术云云。
其余七个弟子也不甘示弱,围着白廖亭狂拍马屁。话语核心就是要师傅早早授课,他们个个都日思夜想能多多研习炼丹术,争取早日继承师傅的丹道衣钵。
白廖亭听的满心舒畅,老怀甚慰,笑声不断。
白溪和齐月只顾专心吃饭,直到搁下筷子,那八个家伙的马屁也还没拍完。
白廖亭也不留俩人,弹手笑道:
“师傅知道你们俩忙,去吧,有他们陪我便罢。”
师姐弟俩告辞一声,先下山回了院。
果然如白溪所料,没过几日,三长老就登上了玄月峰,直奔白廖亭的居院而去。
隔日,白廖亭就派遣白大阳递了张物料清单给白溪,白溪将订单派给了灵植峰。灵植峰的业务已经十分熟练,外包了一部分给玄飞峰的六长老。
欧阳闲从白溪那儿预支了20颗上品晶石给六长老。六长老眼珠儿一转,花费50颗中品晶石拜请金丹圆满境界的太上长老连奎宇作随行护卫。
没想到,太上长老真是太穷了,满口应承了下来。
一个外表冷酷的中年俊男,在一群身穿法袍、腰挂法器的炼气期护卫弟子中,用一身皱巴巴的旧行头将自己从头装备到了脚,把【全宗只有我很穷】诠释得明明白白!
这份老心机,让白溪深深体会了一把来自太上长老的无声羞辱与鄙夷。
等太上长老从南州城回来,白溪不但主动拨了30颗上品晶石给他做零用,还咬了咬牙,又给精心备了一套四阶下品的防护类青色法袍和法靴。
此事也让各峰长老和静虚堂掌事们偷着乐了好长一段时日。齐月知晓后,更是拍手称妙,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