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璜儿,功法改进之事可有进展?”
“回城主的话,属下已发现颈部血中的生命力更强一些。”
“嗯,若是需要实验材料的话尽管提就是。”
沉吟半晌,慕容啸天复又开口。
“你觉得叶权如何?”
“天赋极佳,颇具道心,假以时日必将踏入法境,不过——”
这短暂的停顿终于令慕容啸天愈发难看的脸色有了些许缓和,“不过什么?”
“此人过于良善,未免有纵容恶念之嫌,终将为其所害。”
“哈哈”,慕容啸天抚掌大笑,“我儿所言甚是。”
“所以,若此人不日便驾鹤西去,也是应了他自己的因果,是也不是?”
慕容璜并未回答,只略微俯首拱身,似是在行礼,又似在点头称是。
“好”,慕容啸天的语气彻底轻松下来,“那就辛苦璜儿这几日打理城中事务了,为父且去助他完成这一因果。”
刚转身跨过灵霄台的门槛,轻蔑的笑就即刻爬满慕容璜的面容。
没有胜过对手的信心就趁早将对手抹杀,堂堂碎叶城主真是好光彩的手段哪。
不过,他这番蠢行于自己而言倒是相当有利的。
在整个玄门因叶权被杀而对慕容啸天恨之入骨的时候,不正是自己这个小城主取而代之的绝佳时机么?
彼时动手不仅不会被玄门联合讨伐,反倒会和三派的人缓和关系,好为自己争取来数年安稳的修炼时光。
而且,若是这份权力落入自己手中,那往后就再也无需看旁人的脸色行事,无需小心翼翼地隐藏实力了。
也可以随心所欲让那个人伴在自己身侧,不用再担心某些不堪入耳的言语会被谁听到。
一想到那人,慕容璜眼中便会泛起温柔的涟漪,将刻入骨髓的冷漠驱散开来。
永宁二年二月初四,听闻皇甫永来到碎叶城的慕容璜心知,绝佳时机已至。
故而他立即将皇甫永请到潇湘客栈,与其合谋除掉慕容啸天的计划。
没想到的是,当皇甫永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震撼之感涌上了慕容璜的大脑。
皇甫永身着翠纹浅金直裾袍,腰间悬着一把雁翎刀,正以一种仿佛能燃尽一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它是潜伏在心房的蛇,是血液中流动的剧毒。
它是将理性无情碾碎的恐怖之轮,是主宰宿主意识的傀儡师。
它是永不熄灭的烈火,是暴戾恣睢的暴君。
它名为“仇恨”,令人着魔,令人发狂。
恨,它是因爱而生,却藏匿于爱背后的阴霾。
恨,它让肉体遗忘何谓欢愉,让灵魂堕入地狱游荡。
慕容璜能清楚地感受到,正有一种浑浊的气体从皇甫永眼中溢出,仿佛山月桂花香般侵蚀着自己的脑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