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风生雨以拳压人,而内家劲则截然不同,以掌、拍、抓等手段为主。
两个人斗到一处,一个是掌出惊龙探抓,一个是拳起四海潮生;这边是兰花撼山石,那边是翠竹拍崖岸;那金簪脚下生根,拳出如猛虎生翅;这白玉顺势而动,掌落似蛟龙潜渊。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不分胜负。
斗了不下百合,风生雨逐渐不支,落了下风,一拳打出叫燕春争拿了破绽,往上一托打得风生雨无力为继,一记拆骨擒拿,将她按下手臂,叫她动弹不得。
过了几息时间,燕争春放开手,抱拳拱手:“承让。”
“多谢手下留情。”
风生雨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自认技不如人。
周宇一行离了这处擂台,燕春争一连斗了三场,三战三捷。最后第四处擂台,才是带良儿来的理由。
那第四处擂台的守擂之人,是一位不过十一岁的女孩儿,赤足披发,神色散漫,倒是有几分棋甲那丫头的气势。
“你多大年纪?”
女孩名叫黄覆,本就仗着自己年纪小,连破了好几位比他大些的对手,气势正盛,没想到这回上来一个看起来还没她大的小孩子,怎么能不叫她觉着吃惊?
“快十岁了。”
若是按九月份算生日,其实才九岁零两三个月的年纪,离十岁还差一大截呢。
“我叫黄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良儿。”
“你年纪小,我让你先出招。”
她一直是这样被教育的。从前她年纪小,年纪大的总让着她,如今来了个年纪比她小的,那依她的小脑瓜想着也该自己让着他。
良儿不跟她客气,摆开架势,直冲黄覆而去,一掌拍出,如同蟒蛇张开巨口要吞吃生人。黄覆试图打落他的手掌却没能如愿,只得暂避锋芒,抓着他的手腕借势后撤。想等到良儿气势尽的时候再做计较。良儿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双掌一翻,想拆下她的双手。黄覆也翻动双掌,改拍为托,想将他的双手向上托,叫他散了架势,以求破局。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人交换了十几手,谁也没占到便宜。
黄覆一掌拍出,与良儿两掌相对,借势退出几步,就要去取兵器。
“你不要吗?”
黄覆取了一旁一柄软剑,指着还摆着好几种兵器的兵器架,问良儿。自己拿剑对人家赤手空拳,人家还比我年纪小,实在胜之不武。
良儿依言,也没有客气。走到兵器架前,取了一柄大刀。
黄覆毫不掩饰惊诧:“这柄刀可重了!你能用吗?”
这是她师兄为她打的兵器,刀身是重二十七斤,用不了多久就要力竭了,她嫌笨重就一直没用,还让她师兄失落了好一阵呢——给一个小女孩打这样一柄兵器,你还有脸失落上了?
“能。”
“那先说好,你要是受伤了可别怪我。”
“不会。”
黄覆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说什么,持剑便战。她是知道这柄刀的厉害的,只以巧投机,绝不恋战。这要是被劈上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良儿他师父的刀法都是跟师公学的,良儿虽然没有太多的机会得到师公的指点,但与师公同出一脉的宋老却成了他的专属陪练。可以说,他如今的本事,已经超过了捡到他时候的师父。
大刀劈砍,以势压人,黄覆毫无可乘之机,只得慢慢消耗,以图攻取之机会。
可惜良儿并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举着这样一柄刀斗了上百合,丝毫不见力弱,黄覆心中焦急。她比良儿大了一岁不止,要是还不能取胜,她燕国小神童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比武,比的不仅仅是修为,更是心性。心一乱,便是不战且败了。
黄覆心下一乱,良儿便立刻觉察了战机,虚晃一刀,骗开防御,直奔黄覆心口而来。
黄覆心下大惊,急急退后却怎么能比得过他进攻的气势?大刀直抵心口,两个孩子比斗,用上了兵器,难免手上没有分寸。良儿一心取胜,黄覆退避不过,这一来二去,刀尖都破进皮肉,缕缕鲜血染红了小姑娘翠绿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