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中毒。是被人下蛊。”
“蛊?”
“此蛊名为续情,不难医,只需一味独活。只是,需要有人每日放两碗生血,在早晚发病之时给她涂满全身。不过只能取一人之血。半月可解。”
董修道:“每日要够涂遍全身的量,还只能取一人之血?”
慕容缘和道:“续情?这名字挺有意思。”
叶宸道:“此蛊虽致人昏迷,却不伤性命。若无人甘愿每日为其放血,中蛊者便长睡不醒,且每日煎熬;可若想救人,便难保全自己的性命。曾经,有人给自己下蛊,只为试探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分量;结果对方果真每日割血,终于血尽而亡。人虽死,情却在。情断难续,故名续情。”
慕容缘和摇头叹息:“疯子!竟然用性命去赌人心。虽然走运赢了,可惜,也输的一败涂地!”叶宸看了她一眼。
董修道:“那叶姑娘为何说,不难医?”
叶宸看看天色,“自然是因为我在。我另有一法可救李姑娘,半个时辰即可。但需要绝对的安静。”
慕容缘和会意,拉着董修就走,还不忘关好门:“叶姑娘放心,你尽管治,绝不会有人打扰!”
二人到了院中,董修问道:“你怎么不问清楚就同意了?”
慕容缘和道:“你以为她是谁,一个普通的乡野村姑吗?她身上可是背着水沙令的十万赏金!你看见前厅那些人了吗,伤的伤残的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屋里这位吗?水沙门满江湖追杀她,可水沙门主洛红玉却是被她救到杏林的。你就没有一点点好奇?”
“没有。”
慕容缘和也不气馁,循循善诱道:“看她的样子,医术应该不低,你绞尽脑汁都查不出的病她看一眼就知道了。你就不想见识一下她的医术?”
这次董修没说话。慕容缘和道:“看吧,还是想见识一下的不是吗?走!”慕容缘和拽着他悄悄走到窗沿下。
董修却有犹豫:“这样不太好。”
“嘘!”慕容缘和捂住他的嘴,伸出一指轻轻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慕容缘和只来得及看见叶宸宽去外衣,眼前便一黑。慕容缘和吓得后退一步,揉了揉眼睛,却见刚被戳破的洞已经被一朵白色杏花堵上。
董修眼神示意,走吧。
慕容缘和撇了撇嘴,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被堵住的洞,垂头丧气。
二人在院中等了半个多时辰,李未漪的房间始终什么动静也没有。慕容缘和不耐,跺跺脚:“不行,我得去看看!”
董修拦住她:“叶姑娘既不让人在场,想必是独家良方。你贸然闯入,岂非太过无礼?”
话音方落,李未漪的房门就打开了。叶宸走出来,嘴唇有些苍白。
二人迎上去,董修道:“叶姑娘,蛊可解了?”
叶宸点点头。
董修快步走进房间去看李未漪的情况。慕容缘和却没动,眼睛直直盯着叶宸:“叶姑娘,你没事吧?”
叶宸摇摇头。
慕容缘和伸手去搭叶宸的脉:“叶姑娘,你脸色很不好。真的无碍吗?”
叶宸后退半步避开:“李姑娘只消一时半刻便能醒来,我还有要紧事。后会有期。”
“就怕你走不了!”
一道尖利男声破空而下,随之而来的数十根牛毛细针正正朝三人飞刺来。
叶宸莲步轻移,将李未漪护在身后,袖袍一甩从中飞出数十片花瓣。牛毛细针与花瓣空中相撞,雪白的花瓣带着刺穿一半的牛毛细针纷纷落在地上,霎时变得乌黑,连带着地上一片草皮都变成乌黑色。
叶宸摸出一只流叶飞镖蓄力手中,周身陡然戾气四起,直逼来人。
来人是个身高不足四尺的矮小男子,满口黑牙,头发杂如枯草却红似火焰,身后背着一把比他还长出一尺的奇异大剪刀。
他仆一落地,院外也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不过片刻,便见乌泱泱一群人闯进后院,竟将大半个院子都占了。
叶宸扫了一眼,一部分是揽芳苑见过的,多半却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闯入的众人服饰各异兵器各异,奇形怪状的多的是,先前那人一下子便不显得起眼了。一群人杂七杂八乱糟糟挤在一起,显然都是些江湖散客。
慕容缘和冷静下来,厉声质问先前那矮子:“你是何人!竟敢在杏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