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回事?父亲??刚才不是父亲吗?」
『父亲?』津泽一边向扑来的老鼠斩去,一边有些惊讶地想。
此时的一阑,背后的光正渐渐淡去;可那铺天盖地的老鼠大军,仍然明确地朝着他这一目标扑去。
「吾以混沌之名,明日月风华;熯天炽地,纵火燎原——」Eddie以单手结印,明亮的火焰自他身前盘旋袭向那鼠群。
看到火的一阑大惊失色,拥着怀中的画连连向角落里退去。
而另一面,这群老鼠似乎十分忌惮火焰。在Eddie的咒术发动之际,便向四下分散而去——半数以上的老鼠攀着那仓库的房顶,逃向门外。
「锦,在这里打对我们不利,把它们逼出去。」
「??」津泽额间渗出了冷汗。现在的状态,要他用咒术??他能做到的,极为有限??
就在此时,剩下的数十只老鼠,正攀着一阑的裤子向他身上爬去。
「该死的,给我下去——!下去!」奈何双手护着画,一阑对于这些发疯的老鼠毫无应对之力。
「吾以混沌之名,敕万物之所归!驱水驭涛,以泽浮世!」津泽大声完成了「水」的语密——数条水蟒相继缠住了扑向一阑的老鼠。
在水蟒的纠缠之下,那些老鼠一只只地崩解,化成了墨迹一般的东西。
『该死的??无论如何只好用咒术来解决了??希望不要拖得太久。』津泽咬了咬牙。
而另一边,正借黑炎将鼠群逼向门外的Eddie,却在门口愣住了。
「锦???」
「干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一直因为没有见到异界生物而感到很奇怪吗?」
「你在说什么?!」
猛然回过头去,他才看到了让Eddie愣住的东西——
就在门口,诸多异界生物正在齐聚。
这场景让津泽想起了因为通天塔的事,各个世界相通的时候??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发现甚至有些异界生物,自己都叫不上名字。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半空中忽然跃过一条形似蜈蚣的巨大的身躯。
——「惧」。
不知是否因它的咒力影响,津泽的内心确实得感到了动摇。
『偏偏在这种时候??』——自己的咒力,大概能够再使用一两次咒术而已??之后就??
明明,Eddie就在身边??明明可以告诉他??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父亲呢?」
津泽侧看向仍然很惶恐地护着怀中画作的一阑。
普通的人类,一般是看不到这些异界的东西的。
他的惶恐,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消失在眼前而已。
『算了??不管怎样,也要??撑下去!』
??
自「琉光」一来,津泽便很少在Eddie身旁与他并肩作战了。
只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两人无间的合作:他的巨刃在他身边斩断了多少异界生物的头颅?他没数过。意识到的时候,他的风衣已沾满了那些生物的血液。
握刀的手腕,越来越疲倦??
武斗之中,为了提升身体的速度,在自身加注「风」的咒力的作法极为普遍;除此之外,「无相」则是武斗时为了加重力道而需要利用的另一种咒力。
明明津泽的咒力已经在极限,可现在??两人与这些东西缠斗已有三个小时之久??
「只剩下几只了呢。」背后的Eddie似乎还斗志满满。
疲惫不堪的津泽完全没有回应他的气力——他的唇角被刚刚冲来的「欲」划伤,鲜血淋漓。
Eddie提刀向一头第三的甲虫型的生物攻了过去。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飞在空中,像是在观战的「惧」,似乎是感受到了津泽的松懈,忽然正面向他撞击了过来!
津泽想在脚上加注「风」,却发现——
咒力已经枯竭了。
反射性地抬起左臂试图发动「圣」的防御,那左臂只是孤零零地正对上了「惧」的撞击!
津泽瞪大双眼的瞬间,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在那蜈蚣型态的生物撞向他胸口的下一刻,他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Eddie的白衣。
那撞上他的东西,轰然倒地。
「锦,你没事吧?」Eddie头也没回——在战斗上,他是完全信任津泽的力量的。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津泽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站起来吐槽他担心过度。
一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仓库跑了出来,怀中还抱着那幅画。
「喂!你觉得他没事吗?人已经吐血了嗳?!而且我看这左手和肋骨??八成是断了吧?!」
Eddie不由得皱起了眉,看着这个装扮古怪的家伙。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这就是那个差点害津泽撞上那个滑板男的家伙。
「咳??咳??」此刻已跪倒在地的津泽痛苦地咳出了两口鲜血。
Eddie似乎这才意识到,他似乎有些异样。
赶忙拥起地上的她,他看着她已严重骨折的左臂。
「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伤没有自愈?!」
Eulrice作为「孕育之神」,神格本身就带有愈伤的咒源。Eddie一向不太担心津泽,一半是因为信任她的力量,一半,则是因为,即使是受伤,只要有足够的咒力,她总是能很快地复原。
「只要有足够的咒力」。
『难怪最近一直觉得她有些古怪??』Eddie抬手向她额间探去,在蓝色的咒印显现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出现了惊异的神色,随即,又有些愤怒。
「我??」津泽有些恍惚地开口,想要跟Eddie道歉。
「不许说话。」他将她横抱而起。
走出了几步,他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个着装古怪的家伙在旁观。
「你跟我走。」
「啊?什么?为什么?」
「还是,你想继续待在你父亲为你设计的监牢吗?」
一阑犹豫了一下。
最终,他将怀中的画放开,好好地立在仓库的门边。
抱着津泽的Eddie已经走远了。
一阑慌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