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也没有这么深的缘分，何必互相知道秘密。

钟毓婉是有意帮助李云萧的，她不是那般死板的人，虽然讨厌他在外面有些畏缩的做事风格，但却不讨厌这个人。

再说除了李云萧，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能够又能地位对付李云川。

想到这里，她抛弃自己的鬼心眼，真挚地说：“王爷，这话，我只在马车上问一遍，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我。”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是，想做，”她越说越小声，“想做皇帝？”

“哈哈哈，”他没有丝毫紧张，只是笑她，“那个位置，想坐的人太多了。”

突然严肃：“多我一个也不多。”

“或许就差你这一个人。”钟毓婉同样毫不避讳地答对他。

两人相视而笑，又同时转过头，各怀心事，不再提及。

晚上钟毓婉坐在府中的石桌旁，看天。

其实是回想白天的事情，关于欧阳檀、李云睿，还有李云萧。

天杀的，怎么人生这么难。

“王妃，喝不喝梨汤？”

喜儿端着一小坛梨汤走过来，脸上挂着笑容，看着真对得起喜儿这个名字。

在相府活得不自在，在王府还能快活些。

她都端来了，这不就是让钟毓婉喝？

“喝，碗呢？”

只见坛子不见碗，喜儿把坛子放下，一拍脑袋：“王妃恕罪，小的忘了！”

“拿去吧，一时半会儿也冷不了。”

“好嘞！”

“等等，”想起来府中还有两个主子，“送些给王爷还有那个叫什么……沈燕惜。”

喜儿不解：“王爷是要送的，可是王妃为何要送给那小妾？”

“本王妃有仇必报，但也不无缘无故看不起一个人，大家都住在广裕王府，便是邻居，送几碗梨汤又如何。”

测测沈燕惜的深浅，希望是投桃报李，若不是，再下手也不迟。

对面的小丫头怎么懂这个意思，只觉得自家主子宽宏大度，有容人之心，感动的不得了，心中也有些自豪：“奴婢遵命，还请王妃稍等！”

傻傻地端着梨汤又回去了。

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真好骗呐，钟毓婉在后面笑得像是坏人。

“笑什么呢？”

屋檐上传来一道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李云川。

他来干什么，又怎么找到的她？

“你到底是谁？”他从屋檐上跳下来，“是雪霞阁老板娘，还是广裕王妃？”

在心中她傻了半刻，急中生智说：“广和王怎的还有偷听别人墙角的本领？”

“不敢，只是远处听见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单纯好奇，过来看看。”

“这是广裕王府后宅，广和王不觉得自己这番说辞很是不敬吗？”

反将一军。

“弟妹的教训，”他嘴上是这么说，却丝毫不觉悔意，“还是雪霞阁老板娘的呢？”

“情急之下骗了王爷，还请原谅，那老板是我朋友的父亲，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以前的时候，她对着李云川从不说谎，今日再见，说谎话能讲得真挚无比，也算是成长了吧。

很明显，李云川问完了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她旁边还想闲聊：“都传相府大小姐是个又傻又疯的怪人，与我那个废物弟弟甚是相配，这样一看，钟相是亏了啊。”

从这话中，钟毓婉可以听出来，他既对可怜的傻子没有同情，也对自己的弟弟丧失了尊重。

很多年前，他或许也这样对着别人辱骂过褚琀秋也难说。

“我就当广和王是说玩笑话，我和王爷好得很，不必外人来评价虚实，日子是自己过，也不是给别人过。”

“说得是，本王受教了。”

李云川这个人，从她认识他的那天起就是那般骄傲，过去还认为那是一种独属于他的气魄，现在看，分明是他人性中自卑的表现。

虽然是皇后膝下养子，但却不是嫡出，也不受皇上重用，偏偏还就长了一张好颜色。

想到这里，钟毓婉就把可怜心用在了李云萧身上，又摇头。

可怜男人倒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