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自入了宗门以来,对过往之事闭口不提;姜凡也只是从大师兄口中,零零碎碎知道一些事情,其实所知不详。
“听说赤国变了天,现在看来,这狗屎一般的大旗也不怎么漂亮嘛。”
姜凡大喇喇道。
燕玉儿听他这么一说,微笑道:“七师兄,你小点声。好歹也是在皇城,被人听见可就不好了。”
二人正在城外官道之处,行人纷纷,看见这两个相貌秀逸的道袍男女,登时有些惊为天人,神色赞叹,指指点点。
姜凡看着凡人们此举,早已布下了一层隔音障,此刻更是肆无忌惮喊道:“怕什么,玉儿,跟我一起说:这破旗子就是一坨狗屎!”
他知道燕玉儿的父亲在政变时站错了队,下了大牢;也知道燕玉儿的父母双亲并未被一同拯救出来,但原因为何,他也不敢妄自揣测。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燕玉儿定然对这新生的赤国有所不满;所以此刻他才如此大胆,公然叫嚣。
燕玉儿脸红了些许,捏住姜凡的衣角,小意看着周围的行人们,只见他们虽然对自己二人指指点点,却果真没有听见他们说话一般,连姜凡喊那么大声,都没有人上来责骂他们。
燕玉儿犹豫道:“真的要喊?”
姜凡笑着朝她眨巴了下眼睛道:“喊呗,喊出来舒服些。”
燕玉儿嘴唇蠕动了两下,还是没有开口,怯怯地抓住姜凡的臂膀:“七师兄,我不敢……”
姜凡笑道:“没事,自己在心里说也是一样的。”
燕玉儿好奇的眼睛盯着姜凡,似是在想可行性。
姜凡鼓励道:“试一试。”
过了一会,燕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一股阳光气质流转开来,明艳至极,似乎破除了心中一层牢笼一般。
姜凡于是哈哈一笑道:“进城吧,我也看看,我们玉儿从小长大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燕玉儿面色一变,紧紧抓住了姜凡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她心底极深之处,仍保持着小时的残骸。
下意识地不想让姜凡看见,过去那个羞怯、恐惧无助的小女孩。
她紧紧地盯着姜凡,却不知如何表达,眼中的怯弱、犹豫很快就被姜凡捕捉到。
姜凡沉吟一会,道:“那我们先得找个地方下榻,之后如何,一切都听你的,怎样?”
燕玉儿本有些紧张,听了姜凡这话,方才有些放松下来,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姜凡心中暗忖:
看来玉儿的过去,果真是她的一块心病啊……
难怪她的凡瘴如此深重,就连五师兄的丹药,都没办法祛除。
到时候只能见机行事了,可不能让这趟除瘴之行,变成她的另一块心病才是……
说罢,正欲踏步上前,忽然一愣。
前方不远处,几个高头大马的兵士直挺挺走了上来,虎背熊腰、满脸凶相,手上刀剑泛着寒光:
“两位小道士,从何而来?又往哪里去?”
兵士咧着一口大黄牙,露出自以为和善的微笑,却把燕玉儿吓得不轻,躲在姜凡身后,偷着拿眼来觑。
姜凡撤去隔音罩,抱拳笑道:“两位大哥别来无恙,我两位小道途经此地,是往西边佛陀圣国求道而去,只是天色有些晚了,不知可否进城一宿?”
那两个兵士仔细看了看二人面容,招了招手:“既然如此,跟我们进城来吧。圣上不久就要登基,全城喜庆,也是合该你们走运!”
“多谢,多谢!”
二人随即跟着那两个兵士走入城中一处酒楼。
兵士将两人安排在酒楼上房,便兀自下去饮酒作乐。
燕玉儿来到陌生环境,有些惴惴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姜凡看看房间四周,没什么危险,便道:“我去看看情况。这年头兵荒马乱,纵使是新皇登基,守城的兵士也不该对我们两个道人这般殷勤,定有图谋。你先休息,我做些布置。”
燕玉儿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安心上床,暝眼合衣而卧。
姜凡掏出几枚符箓,定了几处阵眼,随手布了个守护阵法。
寻常凡人,纵然有四五百斤神力,也开不得此门。就是强行破了阵法,其上系着的一丝神魂之力牵引也会断裂,姜凡当即便能知晓。
做好布置,他便下了酒楼。
一下楼,便看见那两位兵士大喇喇坐在大堂之内,周围百姓本有想要进楼吃饭的,一看见这两位军爷,登时吓得面如土色,掩面而走。
那酒楼掌柜也没有丝毫言语,似乎对此早已习惯。
“此事倒是有些蹊跷,明明路上行人甚多,为何偏挑我们两个小道士献殷勤?”姜凡看着楼下那两个看似是保护、实则更像是监视的兵士,心中疑虑:
“莫非,燕玉儿换了副面容,还是被这新上任的狗皇帝认出来了?
“不愧是一圈狗窝,做的旗子像狗屎就算了,狗鼻子还这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