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司的面容不佳,脸色却一点也不黯然:“不必着急,我习惯安逸了,今天说出来很多说过的话,比之前通畅多了!”
良司边笑边在墙上抚摸过一条龙印,积累连年的灰尘参差的掉落,陈旧的机关发出低沉的呜咽,一道石门坠落,随着良司拉下一张石门上的黄符,那门便亮起一圈晕光,良司轻推石门,印入眼帘的是道道圣光和仙古法器:
“这些法宝被我收藏在这个异空间里,是我自己建造的异空间,光是开辟时空就花费了数十年。这些法宝有整有缺,都是我从九州拼死带回的。”
“前辈这是何意,难道要我再选一件神通法宝?”
“不,从现在起,你要看好了!”
良司一声令下,那些法宝便一齐聚齐在他周围,在异空间的影响下,那灵气的威猛堪比在幻境里东皇的第一枚火球。
“古有先人创奇门,五行为基,道行为体,千局不入围,一法归一道!”
那些法器分成了五等分,分别对应着五行,良司召唤出一座奇门大阵,法器中的道则全被拆解,转化为道宫轮回运转不息:
“要想炼器必须按需索取,意形成器,从而斑驳有致,乱门一秩,”
看似杂乱无章的法则实际上可以百般搭配,良司用道宫展示了百余种法器规则,十八般武艺各有千秋,怀纶仿照着样子尝试调动星斗封印,没想到这真的层层叠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手上可以幻化出些许武器。
“原来如此,你有自己独特的力量,那更好了!”
怀纶谢过良司,而良司又起了新的兴趣:
“你要去往何处?”
“我要修行。”
良司听到修行二字宛如一位老顽童一样兴奋说道:
“修行!哈哈哈,真是人生如戏,这样的天才还会想着修行!那天上事情还是得探索吗?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王怀纶。”
“这样,怀纶,其实我寿元将尽,你能在你开始的阶段带我最后享受修行吗?”
这一问,怀纶不知是好是坏,如果说上次的狼王对他百般照料,那这次的神医对他是知心知底,王掌门说过:“人之依始,以朋为坚。”他其实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老头心底的真假,良司的神识干净明澈,回响暴雨之后的海面,他想抓住这个机会,甭管是不是命运,初作人为,而命己道:
“好!”
怀纶再次回到殷红的门框前,这里曾倾倒了他很多刚开始做人的愁苦,那夕阳还是那么适宜惹眼,良司知而不语,那暖暖的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让冰冷的树脂有了一丝温意。
“清泽。”
清泽还忙着打理院子,看到怀纶提着神剑回来见热情的跑到他跟前说着今天府内的各种琐事,最后还问上一句怀纶对神剑的评价,而怀纶深知有些东西难以开口,只是略有口吃的告诉清泽神剑要留在王府,
“什么?老爷说了全府上下只有你一人可发挥其所有实力,就这么不用了?”
“你是是王家的管事对吧。”
“是…是啊。”清泽感到了不安,但晚霞的余热减缓了她的幻想。
“你总有一天也会执起这把神剑,成为王家最后的底线。”
清泽仿佛回到儿时,怀纶和老爷说着一样的话,那柄神剑也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武器,如出一辙的话和人让她的泪角有一些湿润,她低下了头,含糊的连声应是,而抬起头怀纶的眼眶早已挂上一层水晶,铿锵又动人。
望着落日余晖,他最后走遍了王府,梦开始的地方,他终于要离去,迎来新的冒险,求问新的道法,走出自己的道路,看清前方的朦胧。
“怀纶,收拾的差不多了吧,明早天明就出发。”
怀纶默不作声,直到良司走进房门他才叹息开口:
“师傅,这位是神医良司,他想在寿元结束前陪我们一程。”
“…良司是吧。”肖玄一开始对他满身树脂很反感,但当他观察神识时,不经被那清澈明净所惊艳到了,“多一名神医,路上也多一份保障,那好,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好…您就是六合仙人吧,补天名楼最年轻的元婴。”
肖玄很诧异,这件事除了镇里的高层几乎无人知晓,这番话勾起了他一丝回忆,他曾面见过一位修为高深的大夫,也是满身油腻姿态,黏黏糊糊好不优雅,传说他能使人起死回生,是当时家喻户晓的“庸医”:
肖玄没有执念,看着良司见怪不怪,转头对怀纶说道:
“你们可以先多了解彼此,方便后面协作,我先行就寝了。”
怀纶这一聊又是半宿,他总是珍惜每一个了解人的机会。第二天一早,怀揣着激动,他急匆匆的跑去和县令提出比赛退出,没想到县令还洋洋得意说道:
“我早就算到了!你和张酩酊一定参加不了比赛,不然怎么会有十三场?”
陆陆续续的,他告别了华南,吴倩,张自来,叶梓陇,他阔别了小镇上的每一位百姓,和官仕。晓晨的光辉越灿烂,他的兴致越高昂,只是没有见到哥哥,他才想起来,这些时日王师忙里忙外累的趴下了。
“清泽,王师,辛苦了。”
他耗费一半的灵力建造了一名拙劣但灵活傀儡,同样的,将他依靠在王府门前,犹如当时与父亲道别一样,他也要启程了,良司和肖玄还在催促他,怀纶心里默默念叨:
“不论命运如何多舛,我总会记住,在这里,还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