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来买符纸的乡民却异常稀少,不足往常的三分之一。
“人呢?你不是说有和尚吗?在哪呢?”
面对自家道长的喝问,年轻道士也是一脸懵逼。
“刚刚就在这啊,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疑惑之际,耳边猝然响起悠扬的钟声。
咚——
咚——
听到这个声音,尤道长微微一怔,随即脸色大变。
回观喊上其余道士,一同赶往与道观相隔一条街的废弃小庙。
此时的庙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乡民,将小庙围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还时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让开让开!”
看到眼前的场景,尤道长赶忙带头拨开乡民,径直走到庙前。
只见一眼便能望到尽头的破庙中,一位年迈的老和尚正跪在佛前,嘴里叨念着繁复的经文。
另外几名小和尚则在忙着四处打扫,将原本挂满蛛网的佛像,擦拭的一尘不染。
而最醒目的,当属横在庙堂正中间的长桌。
那上面赫然摆放有一条两丈多长的怪蛇尸体。
由于蛇身太长,和尚们只得将其盘成一坨,这才勉强放上桌台。
见到蛇尸的刹那,尤道长眉头骤然一紧,眼眸都跟着微微轻颤。
可不就是道观养在村外的蛇妖!
而且这条蛇妖的死法很怪,就好像被火烧过一般,不仅浑身焦黑碳化,蛇鳞更是片片碎裂。
“佛光?”尤道长很快就猜到蛇妖的死因,内心顿感惊慌:“这老秃驴道行不浅。”
事实上,禅度和尚的修为并不算差,一手佛光更是天克世间绝大多数妖邪鬼祟。
若非腐蚀妖力过于逆天,他也不至于被商黎完虐。
就在这时。
东央乡何家家主,同时还是此地乡绅的何永昌也闻讯赶来。
尤道长瞧见来人,原本慌乱的神色随之稳定,与何永昌抬脚踏入庙内,径直站到老和尚身后。
“这位法师,敢问您是从何方而来?又是因何擅自入住本乡寺庙?”
何永昌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闻言,老和尚捻佛珠的手稍稍一顿,语气平和地道:“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禅度,来自长安城金佛寺,值此外出修行之际,恰巧路过宝地,又见贵乡寺庙空无,便想在此暂住几月,也好以佛法度化有缘人,亦借此机会修身养性,参悟禅机。”
“贫僧虽不才,但愿以绵薄之力,为贵乡带来安宁与祥和。施主若是有何困惑,或是想求得佛法庇佑,贫僧定当尽力为之,共修善果。”
一听这话,两人脸上神情顿变。
何永昌绕到老和尚身前,冲其恭敬施礼:“老法师,在下虽只是一介乡绅,但这乡里的大小事务,多少还是说得上话的。而如今,您这不请自来,直接占了乡中庙宇,未免有些不妥吧?”
对于这般说辞,老和尚并未马上给予回复。
待手中念珠又捻过几圈,方才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身上袈裟,在弟子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向何永昌躬身一礼: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贫僧并非不请自来。按照唐王律令,凡大唐境内的村镇,每村至少应修建一处庙宇,无论大庙小庙,且任何过路僧侣均可入住,所以贫僧落脚宝地,并无不妥。”
此话一出,何永昌与尤道长的脸色,顿时极其难看。
“那好,老法师既然想在此清修,在下自不会多做打扰,只是这大蛇…”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老和尚出声打断了何永昌的未尽之言。
“施主,佛法讲求慈悲为怀,非不得已,不可轻言杀生。”
“然贫僧听闻此蛇为祸一方,伤害无辜,我等修行之人自不能坐视不理,无奈之下,只得度化此獠,以正天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