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装的。
此后,孩童果然时常一个人前来看望他,每次都会带着一些吃食,满过士兵交到少年手中。
少年手指在雪地上画下歪扭的符号,孩童便蹲在一旁,用树枝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你既然没有名字的话,那不如以后就叫啊木吧,就像我手中的这小木棍一样,虽然没有大用,但也能用来写字。”
当第一片春花绽放时,少年终于能清晰说出自己的名字。
“啊……啊木……”
“阿木!你终于会说话了?”孩童兴奋的喊道。
“呜啊,呜啊!”少年脸上带着笑意。
孩童略显几分无奈,“原来你只会说自己的名字啊。”
这时,一群魔族士兵到来,朝少年呵斥道:“走吧!魔主叫我等来押送你!”
少年闻言,眼神不由黯淡下来,他知道,魔主这是又要利用他,来为魔族征战了。
此时的魔族,强极一时,常年征战,不断的开疆扩土。
虽然少年生来便是如此,沦为魔族杀器,不过这次他心甘情愿。
因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在这无情的世道,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他。
“啊木,等你回来我们在一起玩!”孩童朝他喊道。
少年被铁链拖拽着远去时,回头望见孩童站在纷飞的花瓣中拼命挥手,那单薄的身影渐渐缩成一个小点,却像烙印般刻进他的灵魂。
星域战场之上,少年化作一尊滔天魔物,令人胆寒。
每当战场的号角响起,他便如提线木偶般冲入敌阵。
没人知道,他此刻仍旧保留一丝理智,利爪撕裂血肉的瞬间,眼前总会浮现出孩童教他写字时认真的模样,那是支撑他在杀戮中残存一丝清明的唯一信念。
某次血战过后,浑身浴血的少年踉跄着回到囚笼,却发现孩童蜷缩在角落,额头滚烫如炭。
“阿木...我偷偷...偷了长老的药...”孩童虚弱地笑着,将一个小布包塞进他手里,“他们说...说你受伤了...”
这一刻,少年哭的梨花带雨,这是他不知多少次,从这孩童身上感到温暖。
眼前的场景骤然转换,当少年再次睁开沉重的双眼,赫然便发现怀中紧抱的温热躯体。
他霎时间瞪大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恐惧,那不是面对敌人的恐惧。
指尖触到的皮肤早已变得冰冷僵硬,孩童苍白的唇间还凝着未说完的笑意。
少年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将那具小小的身躯死死按在胸口。
原来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失去这束照亮他生命的光。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猛的看向周围的场景。
此刻的魔族,早已是满目疮痍,狼烟四起,显然才经历过一场大战。
“看看你干的好事!早知当初,本座就该杀了你!我魔族这番景象,全因你而起!”魔主的声音突然从高空传来。
因我而起?
那这么说……是……是我杀了他!?
不!这不可能!
少年浑身剧烈颤抖,魔主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可他的耳畔只剩下自己轰鸣的心跳声。
他猩红的双眼死死高高在上的魔主,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呜啊!呜啊!”那声音震得整片虚空都在颤抖。
“不好!这怪物又要暴走失控!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这是少年失去意识时,最后听到的声音。
既然这世道不公,那便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