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会胡思乱想。你这样，我很担心。”

“你来了，我就走。”她表情严肃地重复说了一遍。

“你还是这样倔强，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他抽出一根烟。一圈一圈白烟，沁着咖啡味的烟草气息。迷失的声音，在烟圈里摸索。时间在犹豫里停顿，不知停了多久，他说

“过去，我想的是在这个世界上有限的漂流，现在只想这一生能照顾你。徽声，我想成为你的归宿。不管你留在这里，有什么决定。我只是希望你好。其他的，都不在意。”来之前，他找过沅玫。她只是一脸嘲意地告诉他他，有别的男人，比你更优秀的男人追求徽声。

徽声听完，似有触动，嘴角略微动了动，立刻又沉默下去。她只是伸手去端白磁碟，没有加奶牛和糖，静静喝着黑咖啡。飘散着苦味的空气，像蝴蝶的翅膀，无数只小小的翅膀，抚在他身上。

“如果生活费不够，我打给你。”

“钱够用。”

“那就好。”

“如果你有困难，打电话给我。任何时候都可以。”

“如果你想出去旅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你之前不是提过想回上海看看吗？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点。”

“谢谢你。但是我现在哪里也不想去。”

他明显感到徽声的冷淡，连声音都透着冷气。以前听到她的声音，那疏朗风清的声音，总是让他觉得，心里好像吹进了一阵四月的风，带着微薰柔软的气息，软软地拂过。此刻，是一把风形的剪刀。让他觉得措手不及，惘然若失。

他不想再说话，低下头抽烟。透出来的青烟是失望的味道。像一朵朵走失的小白云。

“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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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去抓她的手。倏地一下被她用力地甩开。扯动瞬间，一些溢出的黑咖啡洒在白色桌布上。风信子的水也倾倒在桌上。

黑咖啡溅到了他手背上。冰冷苦涩的触觉，瞬间渗透进这一寸细胞下。他懒得擦掉了。

他去擦桌上子的水。

她看了他一眼。

等他想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人影。他与海，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车子驰过时，扬起一片沙尘，飞飞扬扬的灰尘抖落了那一片海声。

他失望地走了。走在阳光照不到的角度里。

此后他没有再来找到她。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