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开始,他想的是抵赖,区区一小孩儿,能奈何他?
可等他回到镇子,才发现,人家小孩已经成了后鸦的十一队队长,正“豪掷千金,招兵买马”。
这才逼着他,把这种肉疼的补偿方案列入备选,而直到刚才,也就是在禾一部署弓手伏兵,展露身手之际,他才不情愿地承认了肉疼方案的最优先级别。
他的一个眼神,他儿子就心领神会地从里屋拿出一小箱子,打开后,颜色各异的灿灿钱币很是晃眼,一眼看去,怎么说也得有二十金左右了。
老头边从箱里点着钱币,边嘀咕着跟禾一算账:“四万六,两万,再减去之前给的两千三……”
“嗯?”
“哦哦哦,不,不减了,四万六,两万,六万六,小伙儿,行吗?”
“如果是这么算账,那我是不是也得把我吃的皮肉苦给你算算呐?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吗?”
“那……”
禾一又打量了一下老头的钱箱:“行了,这样吧,非要算什么赔偿的话,也麻烦得很,既然你有补剂的售卖渠道,干脆你把我那些都收走。”
禾一说完,就离了店,一炷香的功夫,也不知道他从哪儿,也同样拿了一个小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十余瓶上乘的波流补剂。
“这……”
“便宜点算你,九金,不商量。”
“这是那长天木箱里的原液稀释样吧,我可不敢再收呐。”老头子一脸惶恐地说。
禾一向店口抬了抬手,一支长如臂膀的利箭就破风而入,一头钻入了老头脚边的地砖中,距离他的腿,不过一掌。
“得了吧,你不敢?少给我装蒜,九金,已经给你留了不少赚头了,还嫌辛苦费不够?”
“不是,你以为菜市场啊,我说卖就卖啊,擅卖官货,被逮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禾一又冲着店口抬了抬手,第二支仅有半臂长的利箭如期而至,钻入老头儿的另一条腿旁,精度比之前那支要高上不少,仅有半掌距离。
禾一才接着说:“就这么定了,还有,这桩买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果再给我整出幺蛾子,下次见面,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还给你说话的机会。”
话罢,禾一把自己的木箱,留在老头面前,从他的手中,夺走了那放油六万六的钱袋,又想从他的钱箱子中,数出九枚金币。
青年小伙不让,往前站了一步,挡在禾一面前,想要阻止,却只见老头摇了摇头,他知会其意,才肯悻悻作罢。
“让一边儿去,这是买卖,搞什么!搞得我像土匪似的,论心黑,谁有你黑!”
禾一骂骂咧咧地推开青年,如愿拿到沉甸甸的九枚金币,与那钱袋归拢一块,放入自己怀里,非常重,坠地他衣服都直往下掉,这才感到满意。
离开店铺,禾一还不忘再次提醒:“周嵘老头,年纪大了,老实过日子,别惹一屁股祸,还得让你昌儿给你擦。”
这两人的名字,是胡阿佑后来打听到的,说他们一家是外来商贩,近些年才来的。
所以,除了最基本的那些情报,再无更多深入信息了。
禾一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告知二人,自己在小蒙镇还算有点本领。
他还是太年轻了,他的这点技俩,在偷奸耍滑的周嵘那里,不过是一句“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而且也真是应了“病急乱投医”那句话,这种人是还能随便合作的吗?
要不是禾一实在被那几枚破钱逼地想不出更好的招了,就凭他往日的谨慎,他是绝不可能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比起上次,他为了此次交易,还是做了不少他自认为能唬住对方,让对方老实的措施的。
但谁能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少年没了影儿,后屋里的周嵘,只是扭了扭脖颈,之前脸上的那副痛苦模样就没了踪影。
不屑地笑咧着说:“昌儿,哈哈哈,好一个章的昌儿,比起我的好昌儿,还是嫩呐,这就又上钩儿了……”
“呵,滚!”周昌笑骂着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