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父亲为儿做主,找人杀了那个徐宁!我也好和芳儿双宿双飞……哎呦,我的波棱盖啊~哎呦,我的胯骨轴啊~”
赵大勇边哎呦着,边若有其事的揉着自己的腿和胯骨。
赵忠尧彻底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无语了,此时不再管床上哭喊的赵大勇,出门唤来了管家。
“车渠部那边怎么说?钱收了么?”
赵忠尧沉着脸问管家。
“收了,老爷。胡五车已经跟来了,不过”
管家面色有些为难,犹豫片刻继续道:“车渠部那边的意思,事成之后还要再给打造五十把铁器才行。”
“呵呵,坐地起价。”
赵忠尧冷笑着,静下心来沉思片刻,咬着牙答应了。
过了不多时,管家领着胡五车来到了客厅。
赵忠尧正坐于主座之上,看着眼前铁塔般的汉子,不由得心里发怵。
胡五车原名胡勒木斤,自儿时起便比同岁的人长的高大。到得十六岁那年,已身高将近八尺,虎背熊腰,且力大无穷。
据说有一次打赌,小伙伴们将五辆拉满货的板车栓到一起,竟被他一人拉动,从那以后便人人叫他胡五车了。
胡五车曾在武川镇短暂的流浪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被车渠部的鲜卑人带走养大,所以也会一点汉语。
此刻看着站在面前的胡五车,赵忠尧愣了半晌,才终于发话。
“胡壮士,想必需要你做的事,管家已同你说了。明天的事便拜托你了。”
“明天结束后,三日内备齐一辆马车,五十把铁器。到时我若见不到,杀你全家。”
胡五车嗓音浑厚,此时说着蹩脚的汉语,显得十分滑稽。可听在赵忠尧耳朵里,却如丧钟。
“那,那是自然。”
管家连忙应承下来。
直到胡五车点点头离开,赵忠尧才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
“老爷,我有一事不明。为何非要等到明天募兵比试时再动手,而不是今晚就让胡五车去杀了徐宁呢?”
“呵呵,徐宁现在可是杨均府司眼前的红人,今晚去杀他,不是明着和杨府司过不去?可明天就不同了,比试比试,难免出事嘛!”
看着管家恍然大悟的样子,赵忠尧脸上终于露出阴险的笑容来,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熙平六年四月十七
清晨,武川镇城西校场,无数人已经在等待了。
这片校场曾经辉煌过,那是孝文帝及更早远的时期,无数鲜卑贵族在这里挥洒青春,成就荣光。
后来,制度发生改变,戍边不再光荣。更多的是犯了错的贵族,和被判流放的平民,被迫来到这里戍边。
近十年,随着贺拔度拔在镇戍军内的影响力越来越强,逐渐将军营迁去了城外的部屯后,城西校场便彻底荒废了。
到今日,这片破落的校场终于再度被启用,是多少人不曾想到的事。
无数汉人在这里云集,充斥在城西校场的每一片土地上,想要改变自己的地位与命运。
这些汉人中,以边民和府户为主,还有不少军户。毕竟免除力役和部分地租、户调,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真的很有诱惑力。
更何况边民和府户的身份本来就低下,若能参军成为军户,也不会再被人看不起了。
而本来就是军户的汉人里,一些人由于抵触镇戍军中鲜卑人明里暗里的歧视,也更愿意加入汉军营。
一杆写着“武威”二字的黑底红字旗矗立在校场中央,无数看向它的汉人眼中,有期待,有激动,有紧张。
随着一阵密集的锣声炸响,在众人的期待中,武威军这支汉军营的募兵比试,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