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懌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关键时刻落曦昼出声喊了一句,“原来师弟你和许惟也是旧相识啊,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啊,原来是叫许惟。秦懌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许公子,我耳朵不好使,不要见怪。”
周围瞬间安静了几秒钟,那些弟子齐刷刷朝秦懌看过来,又被落曦昼的笑容盯得低下头去,倒是许惟,笑得很开心。
“秦兄果然还记得我。”
秦懌看惯了落曦昼那明媚的笑,眼里的笑意一般直达眼底,从不掩藏什么。如今看着许惟的笑容,直觉告诉他,有点假,不可信。
好在许惟只是过来和他打个招呼就归队了,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秦懌长吁一口气,暗自呢喃着脸盲症什么时候才能好。
一旁的落曦昼表示肯定道:“师弟你确实记性不好,刚才这些师兄弟,你都没认出来任何人。”
“……”
这个小插曲带来的消息是有效的,至少他们知道了云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的原因,现在只要找到蛇妖,事情就算解决了一半。
在无数的断壁残垣中,穿梭着二人的身影,不多时天就黑了下来,他们只好找个挡风遮雨的地方暂作停歇。
秦懌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
今晚却难得的做了一个噩梦。
那个萦绕在他脑海深处的,最不愿触及的梦,因其过于接近真实,才被称为噩梦。
梦里他置身无尽的黑暗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像在海中抓不到浮萍一般呼吸困难,亡灵的哀鸣响彻深渊,无数血淋淋的手想要将他拖拽到更深的渊底。
他们的声音却在呼唤着他,要他冲破桎梏报仇雪恨。
亡灵割破他的手腕,血液流入长宁河,翠绿的流水瞬间变成暗红色,浓烈的血腥气包裹着他,令人作呕。
缠绕在他身旁的亡灵大多只有头颅,其中最小的一个甚至只有他两个拳头那么大,空洞的眼睛里早已没了眼珠,眼白空翻着,鲜血直流……
每天在梦里面对这些,秦懌只觉得心力憔悴,难得在鹭山书院里便没做过这个梦,如今离开学院,出来参加一个试炼,这熟悉的梦境就又缠着他不放。
从梦中惊醒后,脑海里久久回荡着亡灵的呼喊,秦懌瑟缩着身子,往火堆旁靠。
但是一阵小孩子的哭声还在他耳边回响,他只当是梦里的声音还未消散,反正睡不着了,索性盯着篝火一动不动的看。
可是这个哭声一直都在,还渐缓渐轻的,秦懌这才发觉不对劲,坐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远处一座残败不堪的废墟里渗出幽幽紫光。
落曦昼也醒了,靠着旁边的残垣坐起来,疑惑道:“师弟?你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似乎没有。”落曦昼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秦懌指出东南三刻的方向,两人就动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越靠近就感觉魔气的压制越强,落曦昼唤出微型的青天罡,刚好护住他们两个人,以便于夜间前进。
好不容易到了泛着紫光的地方,秦懌事先在手里捏了个传送阵法,试探着推开那道早已破碎的大门。
紫水晶打造的王座之上,一颗被锁链缠绕的球在微微鼓动着,就像心脏在跳动一样。
那抹强烈的紫光就是从这个球里发散出来的。
殿内的一切都显得很诡异,大架子上流淌着马上燃尽的蜡烛液,反光出紫球的光芒。
锁链上还有血液在滴滴答答的流,活像是被放在炉子里烤过了再拿出来摆在这儿的。
所幸的是,发出哭声的只是个小孩子,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样子。
“看来你的耳朵并没有不好使啊,师弟。”落曦昼站在他身后,语气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多了几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