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适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开口道：“你把楚真人说过的话再复述一遍，一个字都不要落下！”

“是！”

月霜行当即还原楚沉当时的言语。

李适认真听完，突然笑道：“原来如此！好了，你下去吧，吩咐内卫众人，不得再去打扰太玄真人。”

待月霜行退下之后，韦贵妃走上前来，轻轻为李适捏起肩膀，笑着问道：“陛下是发现什么了？”

“呵呵，这个太玄真人，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世外之人，却一边说入世修行的好处，一边说自己不会轻易出山，还特意提到了袁天罡和李淳风。

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还不是昭然若揭吗？”

“这……他想当国师？”

韦贵妃惊讶道。

“想来就是如此了！他那番话，不是对月霜行说的，而是对朕说的。他这是不满朕给出的官职啊。”

“陛下会不会想多了？说不定那位楚真人真是个世外修行之人呢。”

韦贵妃笑道。

“想没想多，且看下去就知道了。既然他回绝了月霜行，想来很快会有下一步动作。

他若真有这个本事，国师之位，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一切由陛下决断。”韦贵妃温柔笑道：“太医署令和署丞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陛下是否宣他进来？”

李适看着桌上分成两半的“七转金丹”，点头道：“正想着他们呢，快宣他们进来！”

很快，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进大殿。

“臣，太医署令张素，叩见陛下。”

“臣，太医署丞方宜纲，叩见陛下。”

“免礼！这颗丹药，你们分析得如何了？”

“禀陛下，”太医署令张素回答道：“经过臣与太医署诸位医学博士仔细研究，这颗丹药中至少有人参、鹿茸、黄精、灵芝等十三种药材，皆是益气补身、滋养元精的佳品。

另有金粉等数种金石之药，药性温和，与人无害。

此外，还有数种微臣等人闻所未闻的材料，就连咒禁科的两位咒禁师也辨认不出来，具体有何功效，臣便不得而知了。”

“不知何种材料，那这药还能吃吗？伤了龙体怎么办！”

韦贵妃焦急问道。

“这点请娘娘放心！”太医署令张素肯定道：“微臣等人用多种手段试过，可以确定，那几种材料就算对身体无益，但也无害。”

这时太医署丞方宜纲也答道：“不过为了陛下龙体着想，微臣认为，这药还是不吃为好。”

“嗯，朕知道了。”

唐皇李适看着桌上的丹药，眼中透露出思索之色，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问道：“近日朝中大臣可有重病的？”

署令张素回想了一下：“尚书左丞近日偶感风寒，卧床数日了。太仆寺少卿上月摔断了腿，正在家中养伤。礼部尚书胃痛已有半月，食欲衰退，近几日只能喝得下清粥。

此外成国公已经八十有五，年老将去，和疾病倒没什么关系。其余大小官员，或有身子不适的，倒也不算重病。”

“嗯。”

唐皇有点失望，不过想想也算正常。真要有朝廷重臣病到快死了，自己这个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陛下，若说重病的大臣，微臣还知道几位。”太医署丞方宜纲眼睛一转，开口说道：“只是这几人都已致仕许久。”

“哦？”李适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是！曾任右谏议大夫的黄大人，前日突发恶疾昏迷不醒，恐怕撑不过这两天。曾任尚书省左丞相的刘大人，年事已高，半年前就卧床不起，前几日又风邪入体，已是药石难救。此外还有……”

方宜纲又连续说了六七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曾在李适手下任职过的重臣，此时一经提起，立刻就回想起来。

不过想到自己当年暴力削藩，却被右谏议大夫强谏多次的场景，李适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虽然之后的发展证明人家的谏言是对的，但也让自己更加讨厌此人了。

“把这两份药分别给刘、周两位大人送去，告诉他们家人，这是终南山太玄真人献上的灵药，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吃或不吃，都随他们自己。”

PS：别笑，医学博士、咒禁科、咒禁师真的是唐朝太医署的职位，只是知名度不高，不是球球杜撰出来的。真要杜撰，也不能写这么出戏的名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