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就在这天晚上的戌时(晚上八点多),周仓忽然到来,告诉了我一个令我非常震惊的消息:张角要见我。
周仓说:“今天傍晚张角忽然清醒,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吃完晚饭之后,他忽然说要见主公,并且对吾说为了解除主公的疑虑,可以让主公选地方。”我看着周仓说:“张角如何知道汝是吾之人?”周仓挠了挠脑袋说:“吾也不知,但是张角直接就对吾说了让吾来知会汝。”这张角还真是出人意表啊。
戏志才说:“主公不可,此乃鸿门宴也。”我对戏志才说:“志才,现在城中黄巾二十多万,以张角之能只要振臂一呼,吾等焉有活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吾就走这一趟,看看这张角究竟有何话说。”戏志才一听,知道事情紧迫,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说道:“还是那句话,吾追随主公,主公若去,忠随在左右。”曹性、郝萌、李宽三人也是提出随我同去。
我仔细想了想,决定带着曹性和郝萌二人,李宽留下来需要指挥进城来的这一部特战队员。于是曹性郝萌二人仔细挑选了五十名精锐的亲卫随着我们赴张角的约定。我让周仓转告张角就在客满楼前方两百步的小广场上的落霞亭。来到落霞亭,我让人备下一张桌子,取来一套茶具慢慢的在亭中开始烹煮茶水,茶水烧开的时候,一声爽朗的大笑传进耳中:“哈哈哈,曹叔德果然好气魄。这茶香浓郁,看来贫道来得正是时候啊。”就见一身杏黄袍的张角大踏步走进来。在我对面坐下,招呼他带来的五六人在他身后坐下之后。我适时的盛了一小碗茶水放到张角面前,张角毫不迟疑的伸手准备端水,这时他身后的一道身影站起来压住他的手说:“天公,当心有诈。”张角却是神色如常的说:“杨武退下,没得让威亭侯看了笑话。威亭侯只身入巨鹿城,若说有诈,也是威亭侯需要防备吾等。何况以威亭侯的名声,何须行此小人之事?”我也端起一碗茶水来对张角说:“虽然吾与汝立场对立,但是汝之豪情吾敬佩,吾敬汝一碗。”张角端起茶水与我轻轻相碰,然后一饮而尽。一口茶水下肚,张角由衷的赞叹道:“唇齿留香,好茶好茶。”我再次为张角盛了一碗。然后对张角说:“张公今日相邀,不知有何贵干。”张角却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这样说了一句:“威亭侯果有驱除胡虏,救国济民之心呼?”我回望着张角的眼睛镇定的说:“有。”张角又定定的看了我一会,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乃天意也。威亭侯,吾敬汝一杯。”我与张角再次碰杯饮尽之后。待我再次为张角盛上茶水,张角忽然对我说:“威亭侯,吾有一事相求,不知汝可应允?”我说:“单说无妨,只要不违背原则,吾自无不可。”张角说:“吾受天谴颇重,身体已是油尽灯枯,我昨日推算了一卦,我命不久矣,最多还能坚持一月。然天象有变,于北方出现了转机,吾刚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想到威亭侯从小之志便是北驱胡虏,救国济民,吾忽然有了一些明悟,今日见到叔德,吾彻底想明白了。叔德汝文武双全,身边英才云集,乃是气运之人。吾想将一众将领托付于汝。不知叔德意下如何?”我一下没想过来,只是机械的说:“托付于吾,何意?”张角说:“吾命不久矣,然吾答应带着彼等过上衣食无忧之日,时不吾待也。然吾在叔德身上看到了希望,希望叔德收留彼等,吾张角将死之身尚能略尽绵力为叔德之仕途添砖加瓦。”我说:“此乃大事,待吾思量。”张角回头对那几人说:“天命已现转机,汝等可以尽数投奔曹将军,如若不想投奔,便自行散去。元福,吾之两万黄巾力士乃是军中精锐,汝便带着彼等投入曹将军麾下,曹将军定能带着彼等建功立业。”张角说完,身后的人窃窃私语起来,后来杨武和卢龙带着保张派和投降派的对我拱手行礼说:“吾等愿投效曹将军。”张闿一派的说:“吾等想出城离去。”张角说:“既然汝等已有主意,那便如此吧。曹叔德,吾还有一事相求。”我说:“何事?”张角说:“如此多的黄巾军卒投效于汝,朝廷必然生疑。吾有一事相求,便是请汝亲自斩吾之头,则有两大好处,第一是朝廷消除疑虑,第二是曹将军得此大功必然会加官进爵更有能力保护这些投效之人。此乃吾最后相求之事,请叔德应允。也请各位渠帅告知黄巾各部,曹将军虽然顶着斩杀吾之名,然此乃吾之请求,所有黄巾不得有向曹将军报仇之念。汝等谨记。”于是张角身后的一众将领点头应诺。
我对张角说:“张公如此胸怀,实出吾意料之外也。若在今日之前,让吾斩杀汝,吾必然毫不犹豫,然今日与张公一番对话后,吾实不忍下手也。”这时张角端起第三杯茶水说:“曹将军,男儿汉大丈夫,何必行此妇人之状?这一杯吾再敬汝。须知吾张角得仙人传授无上之法,岂是谁人皆可杀之?能死于将军之手,吾死也瞑目,还请曹将军成全。”然后张角一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放声大笑:“临行前还能饮到如此三杯茶水,还能见识曹叔德如此人物。吾无憾也!”我喝完这碗茶水,定定的看着张角,只见他脸上满是释怀之色,见我看着他,对我微微一笑说:“汝职位越高,追随汝这些人越稳固。吾张角之头,尚能一用,请曹叔德,赐吾一剑。”张角身后的将领都失声喊着:“天公……”张角回头看着他们说:“吾将远行,汝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吾受天谴生不如死,请曹将军给吾解脱。汝等当感怀曹将军之恩,若汝等还认吾张角,以后便将曹将军当做少主。汝等可知?便观官军阵营,只曹叔德配斩吾头。请曹将军赐剑。”张角身后的将领同时哭泣着说:“请曹将军赐剑……”这时戏志才对我说:“主公,天公将军此意乃最好之结局。”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缓缓抽出沉渊,走到张角面前还是不忍下手,我说:“张公,城内混战,有很多人是会失散的。”张角说:“叔德糊涂啊,吾本就命不久矣,便多活一月还得每日受天谴之罪,与吾有何裨益呼?况既然汝接下了吾这一众下属,汝之位越高汝之力越足。如此道理想必曹将军不会不明白。”说罢在我思量之中,飞身扑上,自己以胸口就剑,沉渊锋利异常,一剑洞穿心口而过。张角对我说:“谢叔德赐剑。”然后又转头对一众将领说:“跟着叔德,汝等必有更好的前途。吾先走一步也。”我定定的看着张角,张角同样的回望着我,没有再说话,但是眼中的解脱与托付之神色清晰明了。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张角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缓缓闭上双眼。
一众将领跪下大哭,等他们哭了一阵之后,我对他们说:“照张公之托付,吾将斩下张公头颅。汝等可以于之后带领汝等之亲卫精锐军卒从东门而出,去到城外回声荡等吾。吾自有安排。”杨武和卢龙两派的将领挑选了精锐三万人,加上周仓带着两万黄巾力士,共计五万人,出城自行往回声荡而去,张闿逃跑派一系也带着几万人离去。
如此就更加简单了。等到与卢植约定的进攻时间,我让李宽带着特种大队打开西门,卢植带着大军一拥而入,失去了上层的将领,又失去了精锐的军卒,城内的十几万黄巾战力大跌,整整一晚上的冲杀,最后有十来万黄巾军投降卢帅,清点战场,出榜安民。卢植写好捷报,我将张角的头颅用木盒装好,与卢植的捷报一同派人送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