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突然闷哼着栽倒在黄花梨圈椅上，瞳孔里浮出妖异的紫斑。

林清璃倒退半步，看着那具抽搐的躯体逐渐化作灰白雕像，与界壁那些被吸干灵髓的尸体别无二致。

"仙子这差事办得漂亮。"阎不羁的声音从梁上飘落，一截染血的袖刀插在她脚边："劳烦把这凶器塞进暗格，记得沾点妖气。"

“这！你....你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阎不羁一脸奇怪的看着林清璃：“成大事者，没有胆子何来成功？”

林清璃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时，冰绫在袖中绞成死结。

她看着自己映在刀身上的面容，额角还沾着阎不羁晨间"不小心"弹来的蛇毒，那毒痕正巧遮住她昨夜试图破除禁咒时留下的反噬伤。

一段时间后，两人奉命离开了仙城。

咸腥的河风卷着阎不羁的低语灌入耳中："等会儿浪起来时，记得往东南区跑。"

他指尖把玩着玄甲卫令牌，鎏金纹路在晨雾中泛着血光，"要是摔断了腿…"

林清璃的披风突然被狂风吹开，巡察使的云舟正在百丈外破浪而来，她盯着船头那面照妖镜，喉间泛起铁锈味："东南方…有暗漩。"

"要的就是暗漩。"阎不羁忽然揽住她腰身跃上桅杆，海鲲锤砸断缆绳的巨响混在风浪中！

滔天巨浪吞没云舟时，林清璃的尖叫声恰到好处响起。

她站在一边扶着栏杆，身体僵硬。

疯了，这简直是个疯子。

浊浪拍在礁石上炸开血色泡沫，林清璃的指甲深深抠进桅杆裂缝。阎不羁的披风在飓风里猎猎作响，他单脚勾着缆绳倒悬而下，浪花里泛着妖异的紫光。

"扶稳了！"他的笑声混在风吼中刺入耳膜，"这浪头可比界壁的沙暴带劲！"

林清璃的冰绫刚缠上第二根横桅，整艘云舟突然被掀至半空。

另一艘大船上，巡察使的怒喝从隔壁战船传来："玄甲卫何在？结避水阵！"

阎不羁翻身跃上主帆，修罗铠鳞片次第亮起幽蓝纹路。

他指尖弹出的三枚铜钱在浪尖跳跃，竟摆成个逆八卦阵："仙子可知水妖最爱什么饵料？"

不等回答，他突然割破掌心将血洒向漩涡。腥甜气息激得水面窜起千百条骨鞭似的触手，最粗那条径直卷向巡察使的旗舰。

"保护大人！"

林清璃看着仙盟修士们前仆后继地跳入妖涡，喉咙被咸涩海风呛得生疼。阎不羁鬼魅般贴到她身后，沾血的手指在她腰间锦囊划了道符：

"该你出场了。"

冰魄剑出鞘的刹那，整片海域突然冻结。林清璃踏着冰面疾驰，剑尖挑起的霜花里藏着昨夜阎不羁给的妖丹粉末，这是能激怒水妖王的秘药。

"孽畜尔敢！"她一剑斩断缠住巡察使的触手，反手将妖丹粉撒向自己左臂。血腥味混着药香弥漫，所有水妖突然调转方向朝她扑来。

阎不羁的喝彩声穿透雨幕："好个舍身救主的玄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