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官家这等人物都少不得要入乡随俗,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北地蛮夷的魔窟却还是想要摆架子的主,便是有着血缘上的牵绊,在天家尊贵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这厢吴氏心思复杂,那厢,入目所及跟前一众菜色却是丝毫都没有动筷子意愿的大宋之主面色也是难看至极。倒是身侧侍奉的柳程依旧是不发一言只顾着在跟前侍奉布菜,浑然不觉大宋之主异样的态势,任谁瞧了,大抵都得说一句“故意”。
在场的一众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眼就能瞧见是怕“惹祸上身”的态势,只消一眼便是分明。方才提溜着食盒入内的吴永心内不由得冷笑,可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上前行了礼也是将方才拿来的好物都是分类放置在大宋之主的跟前,果然,下一刻,一直是沉默的大宋之主终于是出了声,“你两个今日安排这一出,真以为朕看不清么?”
“小人不敢欺瞒官家。”
柳程躬身行了大礼,再抬首面上却依旧是坦然,“只是小人昨儿从贵人处得了这些好物,总以为不得受用,今日借花献佛,官家若不喜欢,小人一并”
“柳程,朕一路保全你到如今,若果真是你以为自个无可替代,却也是错了。”
话音刚落,大宋之主猛地摔了筷子一并碗碟都是碎裂的声响,原本还是站着的一众人皆是黑压压跪了一地,一眼扫去尽是瑟瑟发抖的态势,轻易便能察觉什么是“皇权至上”。只是,在跪了的一众人中,直挺挺站着的“始作俑者”却仿若是浑然未觉这一切是因何而起,倨傲的态势,任谁瞧着,大抵都是要忍不住说一声“不怕死”。
“官家心念亲母,孺慕之情日月可鉴,可这世上,也不是只有官家一人心念。忠言逆耳,若果真官家以为小人有错,便是杀了小人,小人也无话可说。”
“扑通!”一声跪地的柳程一派“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势,让大宋之主也是怒极返笑,看着身侧还是站定明摆着是鹤立鸡群的吴永,赵构的心内也是怒火更甚,“你这老东西,还不将这蠢物一道拉扯下去!”
“是,官家!”
不由分说拉扯着柳程就走,丝毫都不介意一路狼狈被人瞧见的吴永,明晃晃的仗势欺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是人尽皆知。
人人都说吴氏妖媚惑主,连带着自个的家眷也是跟着“狗仗人势”。可这天下女人再如何,若没有自个郎君在背后撑腰,再如何厉害,也少不得轻易就能被人拉扯下。
“梁大娘子一人在此,是终于忍受不得,被人排挤了?”
“臣妇参见娘娘!”
默默转身,梁红玉头也没抬便是躬身行了礼,吴氏嗤笑出声,“大娘娘那屋子里头一派乌烟瘴气,本宫待着也是无趣,梁大娘子若情愿,不若与本宫一道回自个屋子里头坐坐?”
“娘娘厚爱,这梁大娘子一人怕是受不住,不若让妾身一并受了来,也是恩泽。”
“王大娘子,是你。”
仿若从天而降的貌美妇人让吴氏的面色终于变了,可不请自来的妇人却只是躬身行了礼,再抬首面上也是不容推拒,“臣妇一路千辛万苦从北地回了这临安城,想来娘娘,定也是想听闻北地处,到底是有何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