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陈重一阵沉默,最后挥了挥手走了:“我先走了,爸妈问起来就说我去学校了。”
看着陈重的背影,李闲亭有些着急:“你,你去哪儿,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
陈重背着包,拿着借来的钱,快速赶往古城南城门下的集市。
此时刚过六点,但集市里已经有了零散的人群,不少摊主已经开摊卖货了。
这些摊主绝大多数都是,住在保宁县下面几个乡镇的农民。
他们几乎都是半夜一两点钟就从家里出发,走上四五个小时,才能走到保宁县,非常辛苦。
陈重到了集市上时,刘三儿已经在此等候了。
“等很久了吧?”
陈重走过去,给上一根烟,两人便蹲在城墙下吞云吐雾。
“没等多久。”刘三儿抽了口气,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是说来卖野生菌吗?你的货呢?”
陈重盯着集市口,淡淡道:“别急,等会就来了。”
又等了几分钟后,周云海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看到陈重和刘三儿已经在等他了,顿时就感到一阵羞愧。
“不好意思啊重哥,我来晚了。”
“不晚。”
陈重同样也给了周云海一根烟,三人在集市上又蹲了十来分钟后,之前陈重问过的那个年轻摊主,才挑着一个扁担,龇牙咧嘴地姗姗来迟。
在四五度的天气里,他脸上的汗都如雨般落下,身上打着补丁的棉袄也被汗所浸湿,足以看出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小伙子才找了个地方把扁担放下,陈重便带着刘三儿和周云海,来到了他的面前,递上了一根烟。
“咦,哥你今天这么早?”
“呦,带过滤嘴的!”
小伙子接过烟,放在鼻子下深吸了一口后,没舍得抽,而是夹在了耳后。
陈重指着他的摊位,说道:“你这里有多少菌子,我全都买了,按照上次我们谈好的价格算钱。”
“好嘞哥!我这就给你称重。”
小伙子激动地立马拿出秤来,开始称重。
趁着小伙子称重的时间,陈重又开始和他攀谈起来。
“小伙子,我叫陈重,你叫什么名字啊?”
“重哥,我叫贺胜利,你叫我小利就行。”
贺胜利知道陈重是个大金主,所以把姿态放的很低。
陈重又问道:“你家住哪儿啊?看你走得这么热,距离肯定不近吧?”
“远死了哥!”
聊到这个,贺胜利就是一肚子苦水:“我家住在思依镇,离这里有五十多里地,我昨天晚上十二点不到就出发了。”
陈重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怎么不就在思依镇赶场呢?非要走这么多里路来保宁县?”
贺胜利撇了撇嘴说道:“思依的场没什么赶头,价格比这里低了一半,很多人还没什么钱,老是想用他们的什么菜,蛋,粮换我的野生菌,我才不干呢。”
陈重心头了然,农村的劳动力现在大多还被束缚在生产队里,每天都是在大队里挣工分,很少能赚到现钱。
所以陈重紧接着,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那如果我说,我以后能上门去你家里收野生菌,你们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