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春玉就是这样想的。

那娟子是怎么想的呢？他不敢想了。

我该去哪呢？他无助了，纠结了，也茫然了……

这时，他呆若木鸡。

犹如习惯性的动作一样，他不由自主地走进了碧如妍住的旁室里。

他知道，只有那个人，不会用异样地眼光看他。

看到他进来，碧如妍开心地笑了。

她雪白的牙齿，整齐明亮。

“来了啊。”她的声音也无比温柔。

“嗯。感觉怎么样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肚子好痛……啊！”

嗲嗲地说着，碧如妍还娇滴滴地从床上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我都感觉，他踢我了的啦！”

碧如妍的语调竟然成了岭南腔，还嘟着她的樱桃小嘴，边撒娇，边把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天呢！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星期吧，小妖怪吗？都会踢人了？

这时，他的脑海中，飘过了小学语文老师说过的话:现在用的是夸张的修辞方法。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身上，犹如撒娇的小猫。

“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啊。”

“嗯。”碧如妍显得很乖。

他把她扶回了床上，让她躺下了。

给她盖上了一个薄被子后，他就走了出来。

此时的他，仍然茫然无助。

——我该去找谁倾诉呢？

吴队长？估计他会骂死我的。

娟子？估计现在她都想撕了我吧。

李一寒？他一个单身汉，懂个毛线。再说，他现在还自身难保。

春玉？更算了吧，她心中的渣男，应该我就是第一号吧。

压力太大了。

那……那我找谁呢？

这时，他想到了杨母。

父母的家门，永远为儿女敞开着，那里是最后的港湾。当遇到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跟家人商量。他想到了一碗鸡汤。

此时的他，面对着一无所知的碧如妍，也只能先跟父母商量了。

……

傍晚时分。

一个无人的角落。

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杨母说话了。

“老妈……”

“哦，云程啊，现在在哪？”

“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了，见到其他同事了。”

“今天是休息了还是也上班了？”

“上班了。”

“哦。妍妍还好吧，她没累着吧。”

“她还好，今天给她体检了。”

“体检了？抽血了吗？”

“是啊。”

“她年纪轻轻的，身体应该没啥问题吧？”

说完了，杨母也想起了杨父的那句话:都三千多岁了，还年轻啊？

“还好。就是……有点情况。”

“情况……，什么情况啊？不好吗？”

“算是好事吧，就是有点被动。”

“什么事呢？”

“老妈，我跟您说。您可要保密啊，这事，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好吧。这孩子，啥事啊，还神神秘秘的。”

“老妈，她……她怀孕了。”

“怀孕了？谁怀孕了？”

“妍妍……她怀孕了！”

“什么……？问她了吗？”杨母骤然紧张了，声调也高了。

“问她干啥呀？”杨云程感觉杨母说话的语境有些变化，就问了句。

“没问她……怀的是谁的吗？是你五哥的吗？”

“哎呀……，妈！您怎么这样啊。”

“怎样了啊？我印象中，你们两个，晚上也没住过一个屋呀！”

“……”杨云程竟然没话说了。

他心想，一起住过酒店，一起滚过草地，一起睡过午觉，这难道……还不算吗？

谁规定的，必须要晚上在一个屋里才会……那啥呢？

他都不敢想了，更不敢说了。

咋说呢？

他突然感觉……好累好累！

“妈，我们回去之前，在县城里住过酒店的。”尽管这样说，可杨云程心里知道，应该是在老鹰沟滚草地的时候射中的靶心吧，可是他……也没法跟母亲说啊。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天要回来，后来没回来。”

“妈……，你说，可咋办呀？”

“只要是你的，那还咋办？好事呀！”

“好事？”

“是呀！妍妍这孩子……还可以啊。”

“怎么就可以了呢？”

“都三千年了，这身体还……可以啊！”

“……”杨云程又沉默了。

代沟，无言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