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又脏又乱的床,田林熄了赶走老母鸡的兴趣,凭它在自己屋子里折腾。
按小姑娘的说法,她家自备的有床褥,自己也不用把屋子里的东西全带过去。
其实细想起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家当可带的,只有一副劣质的春宫图;那是成年后因为压抑的憋屈,省了好久的钱才下定决心买来的东西,好多书页都已经翻烂了。
这玩意儿田林不打算留在家里,免得被人发现丢尽最后的脸面。
其实仔细想想,到张家活着也不错,至少在成长起来前不用担心被田父行使父亲的权威了。
况且张家的日子也过的不错,田林不信在张家生活,会比在自己家过得还差。
反正在哪里做奴隶不是做?
这么胡思乱想,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田母就催促他道:“快起来了,你张叔都过来了。”
果然,屋子里多了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汉子额头上已见皱纹,虽然人看起来瘦小,但手上的老茧还有精瘦的胳膊,都显示出他颇有几分力气。
他打量了一下田林的屋子,最后又笑看着田林道:“大林子东西都收拾好没?我现在就带你到我那里去。”
两人其实岁数相差不大,因为生意也都有所关联,所以相互之间也不陌生。
田林瓮声瓮气道:“我的腿其实能走,只是走不利索。给我一根拐杖,只是包袱得靠张叔帮我拿了。”
“那有什么打紧的?以后你在我家吃住,也可以说是一家人了。”
张叔说了个场面话,便拿起了田林的包裹。
包裹一入手,他便猜到里面只放了一些衣物。
再想到除了这点儿衣物外,老田家没给田林多余的东西带过去,甚至田父一大清早连面也不露一下,他便知道田林在家并不受重视。
也因有此,老张便知道自己不用待田林太好。
只要给田林一口饭吃就成,也不用担心责骂田林后,老田家会生气。
“走吧,你慢着点。”
心里虽然已经有了计较,但当着田母的面,老张还是一脸笑容。
三人出得门去,田母只送到了院口。因为宝刀被盗的事儿,她对家里的财产很不放心。
“田家大郎,你这是要走了?”
两人刚出院口,迎面撞上了气势汹汹的张大娘。
看她褶子上还挂着鼻涕泪珠,田林暗想要遭。
果然,就见她把纸契往田林手里一拍,道:“退婚,不要以为老太婆多稀罕你家这个老楚南,这张契约,不是我跟你们签的契约,而是老太婆把你赶出我王家的休证!”
眼看周遭的街坊都被她一嗓子给嚎了出来,田林只觉得脸色臊红的难看。
偏偏张大娘一把年纪了,却有少年人的激昂:“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咱们两个走着瞧!”
三十年河东一出,田林娇躯一颤。
糟糕,自己成配角了,难道张大娘才是主角?
看着扬长而去的张大娘,老张也变了脸色,他问田林道:“你怎么得罪的张大娘?你难道不知道,她女儿在任大老爷家做丫鬟的吗?”
任大老爷是真正的练气世家,祖上是出过筑基强者的。
是小镇上人们最敬畏的大家族。
张大娘的女儿虽只是任家的一个小丫鬟,但任家的小丫鬟再小,在普通老百姓眼里,也是一脚能踩死他们的大人物。
“这事儿,这事儿我实在冤枉的很。”
田林叫屈,但老张却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他决定,把田林带回家去完成跟田父的承诺。
但也要想办法跟张大娘通气,如果张大娘有心要报复的话,自己也得帮张大娘整治田林。
反正老田家也不重视这个大儿子,自己只要保证把田林的月钱按时交给老田家,想来他们也不会在乎田林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