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没了原主的记忆,还真有点麻烦,古人都成家早,万一哪天回家发现,自己其实有老婆孩子,这可咋整?
这玩笑开的有点大。
关键是他是个现代人,有着超乎时代的见解,若被原主的旧识认出,他们会不会觉得这娃被鬼上了身?
詹远道摇头:“这个贫道不好说,看公子恢复的情况。”
周煜感觉累的睁不开眼,他尽可能把想说的告诉老道:“道长……好累……我就……听您的话,恢复……以前,藏好……自己。”
他内心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沮丧,自己对这个时代而言,完全是个白痴,连举手投足恐怕都要从头学起了。
四十岁的灵魂,有种马上进入幼儿园大班的感觉,不爽!
一想到自己和时代格格不入,周煜就感觉前途一片灰暗,生无所恋。
算了,还是先努力活下去,人,总得先活着,再谈其他。
詹远道极为温和一笑:“公子还感觉疼么?”
周煜意识朦胧飘忽,周围一切正慢慢落入黑暗,他感觉手脚轻盈,整个人仿佛也飘在了云上。
他闭上眼努力翘了翘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不疼,有种……入土为安的感觉……好爽。”
詹远道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再看少年,他已昏沉睡去。
郑雪芸在舱门口等了许久,她不知为何这么紧张,等到她都想进去时,詹道长才拉开舱门从里走出。
见父女二人都望向自己,詹远道瘪了瘪嘴:“公子无妨,只是头部遭受重击,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郑俭父女相视一眼,都愕然看向詹远道,郑雪芸惊得用手捂住檀口。
郑俭瞪大眼睛:“连道长的医术都没办法?”
詹远道摇头轻叹,声音有些低沉:“淤血深入脑髓无法行针,淤血不消,日后他会经常头痛欲裂,能否化解,看他的造化了。”
郑雪芸愕然轻呼一声:“啊?那……那这位公子,以后也想不起自己是谁吗?”
詹远道喃喃摇头:“贫道说了,这都要看他的造化,记不记得从前,记得多少,恐怕谁也说不好。”
三人谁也没再说话,郑俭摇头叹息去向厅房。
郑雪芸朝阿珂房间慢慢走去,一脸愁云似是化解不开。
詹远道回到周煜身旁,凝视昏睡的少年:入土为安?这能用来说睡觉吗?
……
郑雪芸的舱房内烛火摇曳,敞开的窗户吹入一股冷风,舷窗外江水汩汩流动,少女裹紧身上的斗篷。
“道长和父亲真这么说的?”
阿紫瞪着大眼点点头:“真的,道长说那公子,什么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一切他好像都不记得了。”
郑雪芸狐疑的看向阿紫,抿了抿唇蹙起眉:“那他怎么一醒来,就找我要镜子?”
阿紫挠挠脑袋:“是呀?他若什么都不记得,该像个傻子才对呀?”
郑雪芸闻言翻起眼皮白了阿紫一眼:“兴许,他还有一点记忆,说不定,等他伤势恢复了就能想起过去呢。”
阿紫凑近嘻嘻一笑:“小姐,我看那公子,总是盯着您看。”
“乱讲!才没有!怎么会?!”
郑雪芸俏脸一热,狠狠剜了阿紫一眼:“他受伤了,头没法扭动。”
“可是……他眼珠却跟着小姐转呢。”
“哎呀!赶快睡觉!”
郑雪芸脸上一热,关上舷窗一口吹熄蜡烛,小心肝还在胸膛内激烈跳动,黑暗房间传来阿紫的几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