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上下谁都没有想到,陶弦恢复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才刚过了三天时间,就又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仿佛之前几位大夫所说的诊断都是故意说来耸人听闻的一般。
就连每天贴身服侍着他的寻青也摸不清楚,陶弦到底是压制了伤势在强撑还是真的有所好转。
众人本就打算等公子病情稳定一些就尽快送其回奉天,所以见此情况当然是又惊又喜,和陶弦请示了一下,安排在第二天就离开廖城。
陶弦当天清早起来,梳洗已毕,由陶家的族人陪着,先是赶往老爷子的墓冢,临行前再祭拜一番。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小事,寻青让府上给陶弦准备了马车,说这样会更轻松一些,陶弦现在的身体骑马也确实不利于休息。
但陶弦却拒绝了,一方面他心如明镜,不会置自己于不利之地;另一方面,陶弦最近也已经习惯骑着自己的那匹白蹄青骓马出行了。
面对着伯公的墓冢,陶弦规规矩矩地磕了几个头,在心中自言自语地念叨:
‘伯爷爷,此次一别,就不知能否再回来见你了。但若我陶弦能顺利度过这一劫,就先朝东去,到蓬莱去,我倒要看看这个世上有没有仙人,有没有鬼神。别的就不说了,免得以后实现不了我还要失信于个死人,那可就有点丢脸了。’
他想着想着,自顾自地低笑了起来。
等所有人祭拜完,陶弦在寻青的搀扶下上了马,带着自己的二十多名侍卫,直接在这里与陶家的族人们告别了。
那些陶家的族人们还想继续送,陶弦却拱手道:
“诸位,请回吧。
此行陶弦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承蒙诸位费心照顾,我才得以捡回了这条命,在此谢过了。”
族人忙连连作揖,“公子言重了,都是我们该做的。”
听了这话,陶弦忽然正色道:
“此言差矣,没有任何人必须该为谁做什么,对我来说更是如此。我陶弦向来有恩必报,有仇不饶,相信今后我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好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诸位请留步,陶弦告辞!”
“公子保重!”
陶氏族人齐声道,如同一月前的那一日,齐齐立在在道路两侧目送他们一队人骑马离去。
另一边,在陶弦身侧的一匹白马身上,寻青着目视前方,但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根本没落在实处。
刚刚陶弦说给族人的话他听到了,他也不知陶弦这么说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却觉得浑身有些发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寻青发现自己再也看不透这位少爷了。对方就像忽然变成了一片深水,一团迷雾,把握不住也探寻不出。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选择对还是不对,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对陶弦这种人,寻青越是了解就越是恐惧,接下来,他不会心软,也不敢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