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见我？”泉月烨第二次见到鸦天狗。和上一次在小巷子中只看到一个轮廓不同，这一次他们两个是面对面坐着。鸦天狗虽然被手铐所限制，但从气势上来看，他一点都不为自己被抓感到心虚或者焦躁。

反倒是泉月烨，因为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连续的高强度让他还有一点轻微的咳嗽。坐在位子上的时候，警察特地给他准备一杯温牛奶。

鸦天狗也是第一次好好打量泉月烨。

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大河道事件的时候，鸦天狗只是从照片上看过泉月烨几眼，在小巷中相遇的时候周围灯光暗，鸦天狗也没有看清楚泉月烨脸上的伤疤。

现在看来，能够忍下这些伤疤……鸦天狗笑了一下，他身体前倾说道：“你是泉月家的孩子？北海汽车碎尸案的幸存者？”

泉月烨喝了一口牛奶，没有回答鸦天狗的话。

鸦天狗这是在明知故问。比起这个泉月烨倒是更加奇怪自己的心态，他应该愤怒应该是努力的咆哮，用一切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和谩骂眼前的男人。这才符合一个受害者的心态和行为。

但这一刻，真正的和凶手面对面，泉月烨却完全冷静下来。

也不能说是冷静，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疲倦。好像是很多年的担子忽然被人拿走，肩头上僵死的肌肉在一瞬间放松下来，骨头松动的时候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鸦天狗说道：“我当年是支持杀掉你的。”

“为什么要杀我们？”泉月烨问道：“我的父母为什么死的？”

鸦天狗摸摸下巴，“杀他们？不不不，我们可没有杀他们。”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只是想要对你父亲做一些事情，比如说询问一下他弟弟在大河道事情里做的后续，还有关于泉月家的一些秘密。当然，我们没有杀他的必要。”

泉月烨静静地听着，手抓着裤子，衣服不一会儿被他抓崩线。

“泉月家嗯，毕竟是难得的治疗系家族。不过能混到这种程度的治疗系家族，你们家也是独一份……如果不是意外，我们也不想要杀你啊。”鸦天狗用手指在桌子上笔画，“如果不是你那时候个性过度使用报废，我想应该有不少地下组织会把你抢走。暗地里培养一个治疗系英雄，可是百利无一害的。”

“我想知道我父母为什么死？”泉月烨说着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变慢了。如果知道父母为什么死，对于泉月烨来说，人生巨大的疑惑就解决掉了一半，他可以顺着“为什么死”慢慢地将所有的罪魁祸首一一制裁。

只需要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