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蓁掐了掐手心,强自抑住因害怕而带来的眩晕感,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前面从湖边连到亭子的桥上有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招手。
“妙如姐姐,你去哪儿躲懒了,却把我们晾在这儿,我可不依。等会子你可要先自罚三杯牡丹酒才是。”
申妙如转过身看到桥上女子,笑道:“诗容妹妹说的什么话,我呀,是去接贵客来了。”
诗容,诗容,魏蓁定睛细看,那桥上女子可不就是她上一世的嫡姐齐诗容。
桥上挥手的齐诗容加上这波光潋滟的湖面一起编造成了一个幻境,直直把她拖入上一世的记忆当中。
她刚穿越来的时候,仿佛也是大病了一场,整天不能说不能动地躺在床上。
无助于陌生,害怕于隐瞒,气愤于穿越,悲伤于思念。这些情绪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她的心,而仅能做的只有支着耳朵从丫鬟们的只言片语中寻找判定自己新身份的蛛丝马迹。
后来,吃药修养着,她渐渐地好些了,身体有了知觉,开始只是能坐起来,后面也能扶着墙在屋子里走上两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她可以坐在屋前的小院子里看云卷云舒的时候。
齐诗容带着另外一个庶妹齐言容来看她。
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只好缄默不语。好在齐诗容显然也不需要她的回应,只是略坐了坐,又说了些保养身子的话便走了,却从头到尾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来。
不过确实,在临安知府齐家后宅里,嫡庶之别便是一道天堑。
之后,她的院子里又是很长时间的寂静,直到据说是齐书容生日的那天。
丫鬟们带着她去了正房,让她喊一个妇人为母亲,不一会儿又来了个所谓的父亲。
他们当时说了什么话,魏蓁已经记不太清了,似乎是一些将养身体,贞静贤淑之类的话。
那时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会回去现代,因此闭目塞听,全没放在心上。
再回到她那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一碗素面庆祝生辰。好歹是知府家的庶女,虽简薄也不算苛刻太过。素面以菇熬汁,又加了些虾油腌笋,味道尚算鲜美。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地吃完了,又慢慢躺回床上。
心里很难受,可是没有眼泪,哭不出来。
虽然并不是很坚强的性子,可是她知道,这里不会有人在意她心疼她。
又去哭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