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答案是什么,当前的她都没有表示反对的资格。
只能接受。
只能忍耐。
沈知微清空脑海中的杂思,对东方舞阳道:“娘,我想好了,我的大名叫知微。”
“知微?”东方舞阳花了一个呼吸,跟上她的思维节奏,“哪个知微?是武道和玄术修行的第二个境界,知微境?”
“不是知微境,您误会了。”沈知微没法解释“知微”这名是前世带来的,和修行境界没有任何关系,“是‘知微而论,可以为师’的知微。”
这个时空没有荀子,东方舞阳想了想,也没想到“知微而论,可以为师”的出处,道:“你怎么突然间想到自己的大名了?”
沈知微道:“我觉得我可以有大名。”
东方舞阳寻思着,点头道:“嗯,你不是普通孩童,天天叫乳名不像话。”又说,“我和你爹爹给你取个表字,你看可好?”
沈知微道:“以后再说吧,我年纪尚小,未到用表字的时候。”
有乳名和大名已经够了,她不需要加表字。
从柳溪村平安回到安颖城中,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过去的十五天,仿佛一场噩梦。
如此惨痛的人生历程,没有人愿意重复第二次。
沈玉书和东方舞阳带着沈河、沈知微兄妹在沈家大宅暂时安顿下来。
于七天前回到安颖城的沈家家主与沈玉书夫妻俩交谈片刻,三人相视良久,无言。
瘟疫非小事,沈知微两次察觉瘟疫到来,做的第一件事是确认瘟疫的规模,第二件事是通知长辈。
而安颖城得知柳溪村发生了瘟疫,也需把此事向统辖东府的靖城报备,请靖城派人过来防止瘟疫蔓延并救治染上瘟疫的百姓。毕竟安颖城是个小地方,遇到能够威胁武者、玄师的可怕瘟疫,沈家主只能设下禁制,等待辟邪净火降临。
可是,当安颖城百姓们议论着不幸沦为疫区的柳溪村,安颖城周围的城池也有耳闻者,身为首府的靖城却像没有收到消息那样毫无反应。
“也不是没有反应,他们昨天派了个金丹修士过来,那修士还在赶路。”沈家家主说到这,挂起一个嘲讽的笑,“堂堂金丹修士,就算没有飞行法器在身,也能在一日之内往返靖城和安颖城十多个来回。人家不是来救命的,是来咱安颖城游山玩水看风景呢!”
“靖城府主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东方舞阳轻轻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想过么?要是絜钩疫毒流出柳溪村,不止安颖城,就连北边的宜城都得遭殃!”
“天晓得府主怎么想!反正瘟疫只害死了一个柳溪村的七百多口人,别的村子没有发生瘟疫,安颖城也没有,府主把这人命债算在楚晨风头上,祖宅最多罚他一点钱。”沈家家主说道,“楚晨风翻越大雪山,跑去齐国了。”
“两位长老没能截下他么?”长老即安颖城沈家的修真者。
“连人影子都没见到,你怎么截?”家主说,“不要谈论楚晨风那祸根子了,七绝剑派有人找他算账,他讨不得好。另外,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李家和东方家打算在明天春天举办一场大试,年龄在二十八岁以下的都可以参加,我们家三三可以登上擂台走个过场,到了秋季能前往靖城修行。”
沈玉书皱起眉头。
靖城是他生活多年的家乡,也是他父亲的地盘。
他不喜欢靖城。
“我和舞阳商议过,要把三三送去祖宅。”他道,“三三也有主意,她想在三年后参加乾坤派招新弟子的考核。”
“大试在明年,不妨碍她去祖宅,也不会妨碍她参加乾坤派的考核。”沈家家主道,“三三生来早慧,她的光芒谁都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