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敖拱手,脸上倒也坦然笑了出来:“大人如果只是让我传话,我只觉得奇怪,但大人若是让我去送死,我倒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毕竟,我要托付的,也是一件会让大人身处危难的事。”
长孙直有些担心,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张清不是四年前的舞弊状元吗?大人找他干什么!”
越无秋见长孙直满头大汗,低声问道:“看样子,长孙家参与了不少。”
“大人,这事几乎整个大昉都参与了,您知道找张清意味着什么吗?”长孙直声音极其低,说话时眼睛直瞄着周围。
越无秋猛地一拍桌子,连着隔壁聊天的亲卫目光都看了过去,厉声道:“整个大昉?什么整个大昉?张清是佃农出身,他能舞弊吗?他有那个实力去搞舞弊吗?
“整个大昉,恐怕是整个大昉的豪族吧!”
刘敖一听,瞬间明白了,张清舞弊是被人陷害的。
长孙直被越无秋气势吓得连连后退,解释道:“可,可,可是,大人……”
长孙直急到结巴了起来,有话在嘴里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越无秋清楚得很,他轻轻坐下,拿起一根筷子到手中,叹息道:“你看,这根筷子被陛下要了去。”
“啊?”长孙直和刘敖都很惊讶,女帝要一根你吃过的筷子干什么?
“听我说完!”越无秋懒得和他们解释。
“现在我们不想把这根筷子给交出去,就必须给陛下另一根筷子,否则,陛下一定能查到是我们把筷子给藏起来了,明白吗?”
“不明白。”长孙直听得云里雾里。
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刘敖倒是看越无秋的眼神都敬畏了些,小声恭敬道:“大人是想用一批人去吸引陛下的注意力,然后救下另一批人是吗?”
“这和舞弊案又有什么关系?”长孙直不知道怎么就牵扯到那里去了,很是奇怪。
越无秋觉得和他废话太难受了,把他脑袋按到桌上,随后自己也趴下来:“听着,宁王提前死了,原本陛下想动的人就都动不了了,你不送一批人去送死,凭什么让陛下放过你?”
“可是,舞弊案我们家也有份啊。”长孙直也急了,按阿姊的说法,他们家塞了不少人进去,真要是查起来,罪名和谋反也差不多了。
越无秋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觉得我是从哪里知道张清这个事情的?”
长孙直头一抬,看着越无秋的眼神,恍惚间如他阿姊在身边。
“官场如战场,最重要的,是有一个信得过的战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有一个信得过的老大。二愣子,战友你多的是,老大,我长孙家没有,小心些。”
他浑身颤抖,颤颤巍巍说出话来:“李,李乾安。”
在越无秋去丞相府送信的时候,他一直偷瞄着的,是李乾安桌上的一大堆文件。
今年的状元,又是一个佃农出身,不出意外的,又是舞弊。
大概是两次同样的情况,刺激了李乾安,她的桌上,一直摆着四年前舞弊案的卷宗,张清两个字,刻满了整张桌子,但桌上的字,既没有像张的,也没有像清的。
如果不是地上的废纸,也写满了张清二字,越无秋还以为是李乾安在画画。
要是灾民没有涌进京城,舞弊案恐怕已经开始查了。
长孙直惊讶间,感觉到了什么,立马将越无秋护在身后,目光朝着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