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几天,我们轮流看监控,爸妈一组,我和茹悦各单独一组,三组轮流值班。我先来,爸和茹悦老远坐车过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你们先去休息。”
“我先来吧,你们这几天都很辛苦!”简姨见女婿还想坚持,用了不可置否的语气,“励新你最辛苦了,必须好好睡一觉。茹梦中午没吃,等她哭得差不多,我送点粥上去。”
“那就听妈的安排,姐夫你抓紧时间眯一会儿,我扶爸上楼。”茹悦先扶起父亲,见姐夫没动,又伸出另一只手硬将他拉起。
大家走后,简姨一个人坐在桌前,静静看着屏幕,女儿的泪实在太多了,她也跟着默默流,这样默默的泪,她不知道抹了多少,她想,该到头了吧!
约摸过了一小时,简姨端了碗粥上楼,她在门上敲敲:“茹梦,没睡吧,妈给你送点粥。”说完,在门外稍做停留后,拧开门锁进去。
茹梦听到声响,第一时间把眼泪擦干,然后闭眼躺着。
“妈知道你睡不着,妈也知道你难过,难过就哭啊,大声地哭,反正这里是荒郊野外,不影响谁。”
茹梦睁开眼,颤抖着声音,从喉咙里闷出一声“妈”。简姨俯下身,轻拥着她,拍了拍,附耳道:“我扶你坐起,喝点粥。”
茹梦听话地坐起,甚至不用简姨喂,自觉地把一碗粥喝完了,她擦了擦嘴,说:“妈妈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看着你好起来,一切辛苦都值得。”
茹梦想抱住母亲号啕大哭,但她只是轻轻拥着母亲,轻轻地说:“放心,我会好起来的。我现在真的想睡一会儿了。”
母亲出去后,她继续一个人偷偷地哭,她自认为没有权利在大家面前放肆地哭,在大家面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强,哪怕假装,也要装出一副乐观向上的模样。
晚饭是大胡送进屋的,她依旧听话地吃饭,一口不剩。
“如果你不想起来,今晚我们早点睡。”
“我能……我能一个人睡吗?今晚?”
“不能!”说完,他开始脱衣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我就等着剃光胡子,搂着你睡呢!我们相互搂着,说说话,聊聊天。”
大胡钻进被窝,伸手将茹梦揽入怀中,一时无语,又毫无睡意,一腔的叹息,不敢叹出口。茹梦安静地躺在他怀中,满腹的泪水,也不敢流出来。
“团子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四月一日。”
“愚人节?”
“是的。”
交流戛然而止。
静默中,茹梦默默地数了数,团子死了十个月了,这十个月里,母亲和大胡陪她进入幻境,陪团子玩耍,这戏,一定演得很辛苦。
“我以后还是叫你励新吧!”
“好!”
大胡没告诉她,其实她一直叫他“老公”,而且,还是带点嗲气的那种……